灰麻雀

更多时候它只是站在窗外

有时喊我名字，有时候

不言不语，大部分时候它飞翔

或寻觅食物，我知道

我不是个好邻居

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会探出身子

也会弹一弹，灰色的羽毛上

扑啦啦落下的灰尘，也会扑打着翅膀

也会隔着玻璃窗，看着我喝茶

看书，写一些沉重的文字

有时候我和它对视，我总是忍不住

把心事拿出来，想要和它共享

想要它把孤单两个字，分离

更想做的事情，不过是它飞向天空时候

而我正准备，把它写进我的新诗

小麻雀

大部分时间，它总是逃避，总是隐藏踪迹

它停在电线杆上，我只能看到它的影子

它的孤单，它的落寞，它的坐立难安

它像是一个流浪者，也像是夜行者

更像是我的亲人，邻居

它总是比我醒的早，总是比我睡的迟

总是在我窗外，喊一个人的名字

总是拍打着翅膀，试图在天空劈开一条路

寻找月亮，挪移的位置，亲爱的小小

你从我的诗行中，使出九转乾坤术

想要把错位的轨迹，恢复如初

你不知道的是，今年的冬雪一迟再迟

给你写的书信中，我没有提起春天

没有提及回归的燕子，也没有

把你念过的法华经，搬回到你的巢穴

更没有把你起飞的姿势，画到我的

骨骼中去，包括悲伤，以及痛楚

黑麻雀

黑黑，黑黑，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一如此时，你披着夜色在云层串行

在我的诗句中，飞来飞去

我窗外有两棵树，一棵银杏树，一颗栾树

你有时候飞翔，有时候斜卧，有时候啊

就去风中，打滚翻腾，想要测试你我

之间的距离

更多时候，你想要知道我的家乡

是不是你的故乡，我的亲人

知不知道，你的名字，黑黑，黑黑

我亲爱的伙计，我的诗行中早已

把我的出生地，全部隐去

不要相信巫术，虚幻之术，要相信我

这么多年，我和你一样，在异乡到处流浪

把偏头疼和失眠，从这里搬到那里

无休无止。黑黑，黑黑，再叫两声吧

让我们撕掉最后一页日历，再把

新的一年重新挂上去

2019.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