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朝(省作协副主席、省文学院副院长、省诗歌学会会长):
今天田君新著《忐忑》(诗集)的研讨会在文学院召开。首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尤其是信阳文联、作协的领导,坐三四个小时的车过来,可见对田君研讨会的重视。会议由河南省作协、河南省文学院、信阳市文联和信阳市作协共同组织召开,在座的都是各路的专家、著名的诗人、评论家,有新闻单位的,有大专院校的,大家能来参加田君诗集《忐忑》的研讨会,不仅是对诗人田君的支持,也是对我们河南诗歌和文学的支持。
何 弘(著名批评家、河南省文学院院长):
非常高兴能够在我们的文学院举办并参加田君新著《忐忑》(诗集)的研讨会,这次研讨会的召开,不仅是信阳诗歌界,也是整个河南诗歌界的一件大喜事。信阳在诗歌创作上不光在河南,在全国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今天与会的著名诗人、作家陈有才、陈峻峰、胡亚才、刘高贵、杨炳麟、扶桑等,都是很有影响的诗人,信阳诗歌方阵是名副其实的老中青三代名家荟萃。可以说,不仅在河南,甚至在全国,都很少有一个地区能有如此整齐的诗歌创作队伍。自中国新文学诞生以来,信阳产生了一批非常优秀的诗人,在整个中原文坛扛起了诗歌的大旗。
信阳作为河南诗歌的一个重要阵地,今天在这里召开田君《忐忑》的研讨会,不仅是对田君本人的肯定和支持,同时也是向信阳诗歌创作队伍表达我们的敬意!长期以来,信阳的诗人们,对河南的文学发展与建设贡献着他们特有的精神价值与创作成果,所以在这里,我代表河南省作家协会、河南省文学院,对田君诗集《忐忑》的出版及研讨会的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向信阳市文联、作协长期以来对诗歌创作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
田君的新著《忐忑》,与当前很多诗歌相比,大家读后可能会有亲切的感觉,不像其他很多诗歌离我们自身比较远。田君的诗歌中所写的主要是我们日常生活的、每个人都有的一些基本经验和感觉,而作品本身也在向我们本身呈现着一些事件、一些印象、一些感觉:切中人的内心。我相信大家在今天的研讨会中一定会对田君的诗歌有一个更深的解读,同时也通过田君的诗而对信阳的诗歌创作、河南的诗歌创作有一个很好的研讨。
高金光(省诗歌学会执行会长、《党的生活》杂志总编):
时值秋高气爽的烂漫时节,大家会聚一堂,研讨诗人田君先生的诗歌,是一件非常幸福、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谨代表河南省诗歌学会向田君先生表示热烈的祝贺,向与会的作家和诗人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真诚的感谢!
田君是河南有实力、有影响的重要诗人之一,同陈有才、陈峻峰、杨炳麟、胡亚才、扶桑、刘高贵一样,也是信阳诗群中的中坚力量。田君虽然还比较年轻,但创作力非常惊人,迄今已出版了多部诗集,在全国各大诗刊和文学期刊发表了一大批高质量的作品。更可贵的是,田君不仅是一个优秀的诗歌创作者,而且是个出色的诗歌组织者、诗歌批评者,其贡献得到了诗歌界同仁们的肯定和好评。
诗集《忐忑》是田君最新出版的一部作品。这部诗集和田君早前出版的诗集《不安之书》,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可以作为姊妹篇来研读。忐忑即是不安,不安即是忐忑,在忐忑不安中,田君写出了自己近几年的心理轨迹和心路历程。
曾经出版《纸飞中国》的田君,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位非常明亮、非常乐观的诗人,他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对养育自己的土地和文化充满了热爱。但在《不安之书》和《忐忑》中,突然变得沉静下来了,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了,有了那么多的不安、寂寞、疲倦和痛苦。或许是人到中年、世事有了更多说不清的体味的缘故,面对纷繁的世界,田君好像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不断地缩小自己、隐藏自己,似乎刻意要与生活保持对立,在似乎清醒又似乎迷茫的追索中叩问着人生的意义。他大量的诗,以夜晚和黑暗、风雨和闪电、雾霾和秋冬为背景,心灵的脆弱和敏感反复流淌在字里行间。即使在《日出》的时候,他也这样说:“我躺在床上/只能看到阳光的一个侧面/以及阳光投射到屋檐梁柱时所形成的明暗/似乎总有太阳照不到的角落/似乎总有遗忘”。甚至在《临屏书》中,他感觉“只有这时候我才是幸福的”,“只能用文字完成对心灵的救赎”。这些思想轨迹的变化,包括艺术追求的变化,值得研究和探讨。我们常说,诗人是寂寞的。但寂寞是不是诗,或者说,寂寞是不是诗人精神最终的指向,这是一个课题,很有琢磨的味道。特别是在今天这个多元化的时代,在这个精神与物质、灵魂与肉体不断对抗的时代,诗歌到底应该朝向何处,田君的诗无疑可以提供一个切入点,供大家思考。
河南省诗歌学会作为河南诗人的心灵家园,非常愿意为诗人们服务。近几年来,诗歌学会在省作协、省文学院的支持下,已经为不少诗人召开了研讨会。我们希望通过不断的交流,让河南更多的诗人走向民众,为人们熟悉和了解。田君的诗歌研讨会,在郑州举办好像还是第一次。期望田君继续努力,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供大家学习、碰撞,希望他永远“坐在丰收的景象里”。
张善伟(信阳市文联党组书记):
尊敬的老领导南丁老师、何弘院长,各位老师、各位作家,大家上午好!九月是收获的季节,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诗人田君新著《忐忑》的研讨会,这个会能在省文学院召开,是省文学院各位领导和老师对信阳诗歌事业的支持,更是对田君诗歌创作成就的充分肯定。在此,我受信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市政府副市长杨慧中女士的委托,代表信阳市文联向河南省文学院,向南丁老师、何弘院长表示衷心的感谢!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地欢迎!
田君先生是我们信阳市作家协会的副主席,信阳市诗歌学会会长,先后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诗神》、《诗潮》、《扬子江》、《绿风》、《诗选刊》等数十家报刊发表诗歌千余首。获得过很多刊物的诗歌奖,出版有诗集5部,文学评论集1部,随笔集1部。田君同志长期在市文联《报晓》双月刊编辑部工作,为信阳文学做出了很大贡献,是信阳文坛新生代作家的领军人物。
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忐忑》是田君近年创作的一个短诗选集。一个作家或诗人的文学创作,最本质的是关注人,关注人性,关注人的心灵。田君抓住“忐忑”这个时代最为微妙的情绪,进行了深层次的挖掘,以个人内心世界为载体,呈现巨变的时代对人内心的影响。他以这种独特的眼光观察世界,体验人生,审视自我,创作出发自灵魂深处的作品,抚慰和温暖人们的心灵。让人温暖,令人感动。在这里,我也向田君同志表示热烈地祝贺!
前段时间,我们在信阳接待了在郑州参加“中原诗群高峰论坛”的诗学泰斗谢冕一行十几位专家学者到信阳采风,全程都由市委常委办接待,这在信阳是第一次,这证明了我们各界领导对文学艺术的高度重视。
各位作家、各位评论家,当人们在庞大的现实生活中感到无力时,文学可以为人们构筑起一座永恒的精神桥梁。一个崇尚文学、尊重文学、拥有文学的城市,才是一座有持久生命力的城市,才是一座温暖的城市。近年来,信阳市的各项事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中国创业之城,中国十佳宜居城市,让我们生活着的这座风光优美的城市,在经济发达的同时,成为一座文学之城,是我们信阳文学界的共同理想。之前的很多年,我们都为这个理想共同努力着,未来的许多年,我们还将为了这样的理想继续前行。我想,能够为了这份理想付出年华,已经是我们的幸运,如果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优秀文艺作品在我们手中诞生,越来越多的信阳人感受到文艺的温暖,那将是我们的荣耀。我希望田君在今后的创作中,要站在新的起点上,发挥更大的潜能,为推动信阳文学的大繁荣、大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陈峻峰(中国作协会员、河南省作协理事、信阳市作家协会主席):
田君出生于1969年,信阳市平桥区人。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信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信阳市诗歌学会会长。供职于信阳市文联《报晓》双月刊编辑部。
1989年中学时期开始诗歌创作,至今已先后在《诗刊》、《星星》、《诗歌报月刊》、《诗神》、《诗潮》、《扬子江》、《诗歌月刊》、《诗选刊》、《绿风》、《清明》、《芳草》、《青年作家》、《长江文艺》、《散文诗世界》、《幸福》、《河南日报》、《长江日报》、《文化报》、《大河》、《河南诗人》、《天津诗人》等数十家报刊发表诗歌近千首,另在《清明》、《小说精选》、《大河报》、《安徽文学》、《小小说读者》等刊发表中篇小说、散文随笔以及文学评论等作品一百多万字。十一次在包括《诗刊》、《星星》、《诗歌报月刊》、《诗歌月刊》、《诗神》等刊物组织的全国性诗歌大赛中获奖。有作品入选《1998中国诗歌精选》、《2000年中国最佳爱情诗》、《2001中国诗选》、《中国<星星>五十年诗选》、《中外诗歌精选》、《九人行》等权威选本以及省内的多个诗歌和散文诗选集。著有诗集《静止的火焰》、《纸飞中国》、《田君诗选》、《不安之书》,文学评论集《坐在丰收的景象里》、随笔集《背阴处的雪》等。《忐忑》为田君的第五部诗集。另主编有《一树槐花——90年代信阳诗选》、《十二年——2001-2012信阳诗选》、《信阳赋》等选集、文集一百多部。
这是关于田君的一个简单的文字介绍,就其创作而言,我曾经为田君写过一个评论,将近一万字。总的来说,田君的创作脉络是比较明晰的,大致分三个阶段,《静止的火焰》是第一个阶段,这个阶段可能截止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这正是现代主义诗歌全面溃散的时期。他的笔下主要有两类作品,一类诗是写爱情的诗,仅仅是一种年轻人初遇爱情时的沾沾自喜,另一类是乡土题材的诗,为他并不熟悉的农民虚拟土地的苦难,我觉得都没有到达诗歌的层面,只是受传统的一些诗歌的影响,是一些学习和模仿。这令田君一度身心疲惫精神茫然,他面临着选择和阵痛。从90年代末期开始,通过不断的阅读和思考,田君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试着用一种冷静的心态来观察周围的一切,并用节制的操作代替那种无规则的宣泄,于是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起来,一种崭新的抒情经验令他兴奋不已,于是我们接二连三看到他的《纸飞中国》、《中国书法》、《乘车三悟》、《月亏月盈》、《住在长江的隔壁》等等一系列组诗,令我们眼睛一亮,为之一震,迅速在诗坛产生了反响。这个时期的田君找到了他的表达,或者找到了他诗歌的另一个世界,他这个时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释放期,或者说他找到他自己的表达方式了。这是田君第二阶段的写作,时间跨度大概有十几年。我给田君写的评论题目是《在词语中栖居》,那个时候,当我们提出词语的时候,不像今天我们所说的诗歌词语如此的清晰,以及词语在诗里面的作用、意义等等,田君当时未必就很清晰,也许是不自觉的,但是他做到了。他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属于技术层面的,譬如他一些诗中把句子、词语、单字拆开来用,但做到这些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问题是他这些诗歌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抒情惯性,表达惯性,我们权且说它是美的惯性,太美了,太好了,最后形成一种美的惯性。尤其随着时代和诗歌自身的发展,田君和众多诗人一样,同样遇到了写作上的新的问题,是重复自己,还是创新自己,这个时候田君从第二段开始进入第三个时期的写作。第三个时期写作其实田君也是非常痛苦的,他如何与过去告别,把过去这条路彻底断掉,他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徘徊,但他比较明白的是,不告别就是死,不创新就是死。我们现在看到的《不安之书》是一个尝试品,因为《不安之书》里面存在很多问题,这是他刚刚进入第三阶段时候写的。可见一个诗人要改变自己是一个问题,同时你能不能改变也是一个问题。
田君坚持了下来,让我们今天看到了他的新作《忐忑》这是他坚持的结果,更是他努力的结果,其实在《不安》之后、《忐忑》之前,田君还写了一部随笔集,名字叫《背阴处的雪》,同样是诗人方式的表达。到《忐忑》之后,我们知道田君基本上第三个阶段形成了,这是由词语变为语言的过程,不仅仅是找到了自己的新的抒情方式、表达方式。当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本书也表达了他对社会、对世界、对自然的诗性认识,使之显示了人生的丰富和精神的丰富。
他大致的创作就是这么三个阶段。实际上,当他在今天进入第三个阶段写作的时候,这个时代,我们无法给他概括出我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它究竟存在着一种什么现象,什么天象,什么意象,我们无法概括表达,但是我觉得反映这个时代,以及田君的诗歌,可以用他三部书的名字来表达:它是《不安》的,它是《忐忑》的,而呈现为诗歌,则是这个时代《背阴处的雪》,明亮而又圣洁。
吕东亮(信阳师范学院,批评家):
本来我已经写过这个评论了,今天我简单地讲一些看法。
这个评论应该说我写的也是非常努力的,因为我本身对于诗歌界的介入,我一直从心里面感觉是非常谨慎的。说实在的我从本科到硕士到博士这么多年从事文学研究,一直对诗歌有一种不太愿意介入的状态,但是后来跟诗歌界,特别是跟信阳诗人接触之后,态度发生了变化,所以说开始尝试写一写诗歌评论。这篇评论应该说是我写的第一篇诗歌评论,我在后面结束的时候也说了,这是一篇门外谈诗歌,因为有很多诗歌评论家都在这里。除了在这篇文章之外我想谈的是,在我们今天这个时代,我对大诗和小诗之间的了解。
刘高贵先生写了关于田君《忐忑》这个评论,非常的著名,大诗和小诗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实际上并不是我们当下第一次碰到的问题,很多诗人都面临这个转型,最典型的就是卞之琳,他在四年创作之后对自己写诗的经验和追求做过一个反思,文学史上小大有之分,小大有一个合适的形式,他感觉小诗的形式已经限制到他经验和思维的表达,他要找到一种非常宏大的大制作,但是这个制作最终明确以诗歌的形式实现。后来由一个长篇小说的山山水水呈现出来,只留下一个片断,这也算是一个不成功的尝试,这也证明诗人卞之琳在大诗小诗这种决策的艰难,即便是如此艰难,如此地具有风险,但是对于诗人的生命表达来说,确实非常非常有必要的。
田君的《忐忑》给我的第一印象当然还是一个小诗,就像《七绝》一样,此时此地他有一些经验,但是把诗读完之后你会发现,诗歌中间有一个隐约的线索,这个线索把这些碎片化的情感非常成功地联系到一起。我觉得这样一个处理,这样一个大诗和小诗,我们时代的这样一个总体化的心灵状态,我想应该是值得肯定的。这样一个处理,恐怕也是我们今天非常无奈,也是最符合我们今天精神状态的处理。我就做一些补充的评论,就想谈谈这个问题。
南丁(原河南省文联主席,著名作家):
田君,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之前只是认识他的面貌,不认识他的内心,因为很冒昧没有读过他的诗,这一次读了他的《忐忑》,也认识了田君的内心,我一行一字的读下来。吕博士的评论我读了两遍,我觉得他把田君写诗的状态和精神状态描述的非常好。我昨天翻了翻1984年百花出版社出版的《当代短诗选》,一本挺厚的诗选,当时选了400多名当代诗人的短诗,入选的标准是一人一首,40行以内,个别好的也可以突破40行。到底什么是短诗?我看东亮写的很好,但是对短诗没有涉及,那本书的编者认为40行之内都是短诗,我看田君的短诗就是短,短诗的特点是什么,那本书的编者也没说,东亮也没说,我觉得短诗更加的聚焦,更加的凝练,更加的爆发,所以他需要这方面的努力,让诗歌更加聚焦,更加凝练、更加爆发。
我读了田君的短诗,感觉的确是这样,他不是一首两首,《忐忑》上下两辑,都是短诗,所以我觉得对短诗我们缺乏一个研究。
我还注意到他是借物来抒情的,当然诗的好——既是你个人的,又能打动别人,我觉得这点好多诗都做到了,222页的《爱无期》,紧接着223页《跟踪》,我觉得都非常有意思。作为独立诗来讲,描写内心感受都是很美的。
刚才又看了《十二年》这本信阳的诗选,信阳是诗之乡,我知道信阳的民歌也很厉害,所以我愿意参加这个会,听听信阳诗人们的议论。我就先说这么多,向田君表示祝贺,从认识田君面孔到认识田君内心,非常有收获!
陈有才(河南省文史馆馆员、河南省诗歌学会顾问、著名诗人):
今天见到南丁老师非常高兴!信阳诗歌有今天是南丁老师呼吁的,南丁老师曾说“河南诗歌一南一北”,南就是信阳。这么多年,信阳确实出现了很多优秀的诗人,包括在座的峻峰、刘高贵、杨炳麟、田君、扶桑等等。田君喊我老师有分量,他确确实实是我的学生。信阳诗歌自从南丁老师讲了以后,取得了很多的奖项,全国重要的诗歌杂志奖都得了,这一点是很高兴的,为什么呢?他不像新朝是一个得奖专业户,我们信阳是得奖集体,不管怎么说,我们得了。
今天开的是田君诗歌研讨会,其实也是信阳诗歌给各位专家做汇报。作为诗人来说,我认为,田君是一个非常有成就的年轻诗人,起点非常高。他不光是在诗歌创作上有收获,更是一个难得的文学组织者,能力很强。峻峰说的是真实的,这么大的队伍需要有人带,他是副主席,以后信阳诗歌的担子就放到他肩上了,信阳一年出这么多书,绝不是夸奖,这几年你排排,信阳一年有二三十本,田君功不可没,当然也是峻峰带领的好。
过30年还有人选你的诗,你的诗就好了,确实是这样的,现在诗歌大师们死了谁关注啊,都是让你的诗活着,没有办法。希望田君把他这一代组织好,希望他下面的学生过几年把陈有才选上,我就谢天谢地了,九泉之下就安心了!
单占生(著名评论家,原河南省文艺出版社总编辑):
说到田君的《不安之书》和《忐忑》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我把我的阅读感受跟大家交流一下。
陈有才老师说,研究田君的诗实际上是对信阳诗歌的一次检阅,我觉得他说的是非常到位的。南丁老师说到十年前河南的诗歌有两块高地,呈“一南一北”的态势。“南”就是信阳,“北”是安阳。现在是“一南”非常好,信阳的诗人这么多年一直积极学习,在诗歌创作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峻峰、田君、扶桑等等,还有很多很多从信阳走出来的诗人,包括诗选《十二年》里面的一些年轻的诗人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大概从陈有才老师开始到现在田君这里,我看到的、读到的信阳诗歌,都有诸多与这个地方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很相当的地方,即聪慧明丽。就田君个人的诗歌而言,其早一点的诗歌亦呈现这一特点。田君现在的诗歌和之前的诗歌是有变化,而且变化很大,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表现一个诗人与他的写作对象之间的类似于“我和你”之间的亲和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我和你”都是一家人,即便“我和你”之间有矛盾与冲突,那也是自己一家人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在此情况下,诗人的每一次写作,都是在“我和你”之间进行的一次很亲切、很近,而且是很和谐的对话。这样的诗人在这个环境里面很热情地拥抱社会、拥抱自然、拥抱他的写作对象,不管它的写作对象是什么状态,他都与其产生互动。这里的“你”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个非常值得尊重、值得重视的对象。这样一来,诗中亲和的元素自然就增加了,批判的元素自然也就会削弱。所以在这类诗歌创作中,比如像《十二年》中诗人田君笔下所写到的城市,都是这些城市对诗人亲和的影响。所以他的诗歌比较符合中国诗歌的传统,写的很亲切、很自然,里面没有张牙舞爪的东西,都是非常温和的内容和情感。因此读起来往往会给人一种亲和的感染力,仿佛诗人所面临的对象是读者所面临的对象,那种自然的美通过诗歌的传达也能够感染读者,诗人从写作对象身上感受到的温暖通过诗的传达也能够温暖读者。田君的诗我感觉到有大多都这样。从《不安之书》到《忐忑》这里发生了变化,尽管我觉得你还没有走出“我与你”的关系。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忐忑》好像是田君极力地挣扎,挣扎着走出“我与你”的写作状态,想走到更远的地方。他想站在离“你”更远的距离去观察他的写作对象,想把它看得更清楚一些。由此,田君的诗歌和语言上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他前面诗歌的热情洋溢相比较,现在的诗歌显得更冷静,热情洋溢的东西转化为冷静的传达。同时,在写作方式上也更直接。他人生经历丰富了,就有了一种更为深沉的东西。诗在语言上达到了非常高的高度,有很多好的地方,包括他的诗意给人们带来的感染,以及他的瞬间把诗歌的感受传达出来的能力,都是非常难得的。但我还是建议诗人多一点“他”眼光,因为用“我与他’的关系审视事物可以看的更远一些。中国古代诗歌也是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有我之境”是一个非常好的状态,但是“无我之境”是另外一个更特殊的层面,这种无我之境可能让诗人在写作上会以一番别具的眼光观看你的写作对象。刚才峻峰说到田君的诗已经发展到了第三个阶段,我觉得很有道理。相信田君在第三个阶段能有更好的发展。
胡亚才(中国作协会员,信阳市作协副主席,信阳市政府副秘书长,作家):
田君昨天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认真是个很好的事情,认真有时候把认真给害了。我昨天晚上在空旷的体育场大步行走的时候,还在想着明天上午准备请假,谁知是田君的短信发错了,早上才知道研讨会是今天,这样一来我就迟到了。临时请假,我说到省政府参加一个座谈,如果是其他人的座谈我真不一定去,但是到文学院我一定来,今天来的人都是我想见的;第二是田君的诗研讨我一定要来,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要来,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关于田君的情况峻峰开场已经介绍了,事实上讲,我们经常见面,至少每个月要见一二次,在一个茶楼,基本固定的一个房间,叫“青云直上”,我们几个写作的人经常在那里聚会,像一个无意形成的文艺沙龙,每次大家都按捺不住,眼里闪现着激动之光,我给省里很多人讲过,信阳有非常好的环境,我和田君经常就诗歌进行热烈地探讨。大家都讲到的我不想更多的重复。我觉得田君是敏感的诗人,作为作家特别是诗人,没有敏感就失去了他的内心,而在田君身上这方面依然突出。当然了,他保有深入生活的触角、根须很多,这给他提供了很多信息,有时候甚至说是传达信息(哪怕也没有通过过滤)。他不是像现在一般的诗人、作家,就躲进一个环境里头。所以他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有所为”。确实,我们很多时候受到一种挤压,受到一种刺激,受到一种排斥,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鼓舞等等。但是,这个敏感是诗人的敏感、是诗歌的敏感。因此这种敏感在《忐忑》这本诗集里面体现了出来,虽然是短诗选,但是它应有的敏感度都有,诗集《忐忑》就是他过去诗歌的一个健康的延续。
第二,较之过去的诗从容了。关于这个问题我经常跟他探讨,还曾经向他指出过,这个时候诗要慢点写;我不仅仅说诗,现实生活中脚步也太快,我们在人流中、在车流中、在高楼大厦中发展很快,怎么能慢下来,怎么能等一等?他现在能够自觉地慢下来,非常不容易,这都是较之过去的诗歌的慢。这种慢、这种安静其实本身就不安静。但是,写起来就会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这个很好,诗写到这个层面我更愿意承认,田君的诗越写越好。
今天这个研讨会结束之后,田君要接受各位老师提出来的建议,趁着劲儿把诗先弄好。信阳来了不少人,信阳有一个陈峻峰牵头的作协,还有一批中年人也在脚踏实地的跟着,还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比如我们的赵主席,还有一批年轻的文学梯队,所以田君这个研讨会在省文学院开也是必然的。信阳还有一批像田君、炳麟这样的优秀诗人在文学院或者在文学院以外的地方开研讨会,这很好!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作家,但刚才新朝会长说了是几栖,这不敢讲,我就是敢写,这个很不错!自我表扬一下。
刘海燕(中州大学学报编审,鲁迅文学院首届青年评论家班学员,评论家):
我觉得刚才单老师讲得非常好,我昨天读完《忐忑》之后,觉得就是写我自己的感受,田君写得是中年的生活状态,也是很难言传的一种精神状态,也表达了我们生活中的很多不容易,这个话题怎么说呢?我觉得单老师讲得很专业,我也有这种亲切感的东西,在听的过程中也非常认同,但是也有一个疑惑,假如我们把亲切感这种气息打破以后,有一些像碎碎那样,把这个世界用一种非常真实的方式表达,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在诗中可以说很高贵,也可以说是另一个层面,我感到有一个宗旨,我们介入的是一个哲学,把我们的世界观察得更真实了,但是把这种亲切感打破以后,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总的来讲,我还是非常喜欢田君的这本书,从中能看出来他从30多岁到40多岁的一种生活状态,他一直就在寻找这样一种变化,因为他的语言在某些地方已经表达的非常准确了,甚至无可替代。我记得他写的《大雪》:“那种白,是雪的白”,特别简单,非常准确,非常简洁。这是田君他写诗由词语变成语言的过程状态,《忐忑》实际上就是个人内心的表达,或者个人情绪状态的表达,和生活上很贴近,是没有修饰的语言,我觉得田君诗歌的进步真的很大。我是说我自己的观点,不能代表其他人。我觉得评论进步非常小,诗歌的步伐可以看出来。
张延文(郑州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诗歌评论家):
刚才提到诗歌到底和其他的文字有没有关系,文化是一个大问题,中国诗人确实比较缺少反问自身的能力,我们往前推说《屈原》,往后像杜甫这样的大诗人都很好,他们有回顾自己的能力,我不想讲这个话题,这个话题离田君的诗越来越远。
我想讲得是,以前有首叫《忐忑》的流行歌曲,唱得很火,《忐忑》这本诗集是内心不安的情绪,诗人离时代多远?首先我们时代是多远?这个很难讲。我们怎么从一个时代的诗人变成一个时代的痕迹?我不知道诗人田君先生的诗有没有,我觉得是有的。田君的诗是深入的诗,我在看他的诗的时候就在思考,包括在座的很多信阳诗人,包括宋玉杰兄写得诗,一贯的抒情方式。我们通过开诗会能看出一个诗人的品行,他的标准地位有,我觉得后续的人对前面的诗歌进行思考的时候,可能跟我们当时的思考不一样,我们100年后不可能还活着,我们要思考100年后的思想,当时的人要清晰,这种清晰是很难的。
我看吕东亮老师说到的不光是诗,中国文化就是这样,天人合一。这在田君的高度就是天和人的关系,但是我发现他离天还是有点远,跟地联系的太紧,这是他的诗沉重的原因。离地三尺有神灵,他要离人再稍微远一些,离天再稍微近一点点,我不希望田君先生离地三尺,包括南丁老师不一定会做到,我们不说离地三尺,我们不妨离地一寸。他的诗包括他的博客,我读了以后,怎么说呢?我觉得现代的诗,包括新诗没有佳句,包括我们在看古典诗歌的时候,首先想到不是这首诗而是这个句子,比方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时候某个字突然在我们脑海中出现,让我们感到类似的这种情景,有被抚摸、被触痛的感觉,我在诗里面找,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句子传给后人,比方说,他写的《梦醒了》就比较接近现实,至少还能够让我们记一下。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萍子(河南省诗歌学会副会长、文学院专业作家、院长助理):
我昨天晚上专门查了一下字典里“忐忑”的解释——心神不定。看到这本书,马上想起田君几年前的一首长诗《不安之书》,我觉得它们在精神气质上是一脉相承的。
在《忐忑》中,最突出的意象是“黑夜”、“雨”和“旅途”,我感觉最突出的情绪是忧伤和失落。因为和田君是诗友,读这些诗的时候,心想,田君看起来是一个优秀的帅男子,他为什么感到不安呢?心里就有一种怜惜的感觉。其实仔细想想,不安是一种常态,不论对个人还是对社会来说,在如此纷繁的背景下,不安都是一种常态。从中我们看到诗人心里有爱,同时也有痛苦和失落,我觉得更可贵的是有思索,可以说每一首诗里面都有诗人的沉思。他经常在夜里反观自心,思考人生的价值,诗里面反复提到捉摸不定、无奈的那种感觉,几乎就要触及问题的本质了。我认为这种思索是非常可贵的。
就这本书来说,我觉得田君作为一位成熟的诗人,他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创作,出版了那么多书之后,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这些诗简约、直接并且坦率。从中可以看出诗人的情感是细腻的、深情的,心是敏感的、忧伤的;但诗句又很有节制,达到了一种删繁就简、返璞归真的境界。
就田君的个人素质和创作准备来说,这种境界绝不是他创作的顶峰,而是他在文学之路上跋涉途中一个很重要的关口。
想起一个著名的禅宗公案:当年达摩祖师嵩山面壁,神光和尚从洛阳跑来向祖师求法。神光大雪夜整夜站在门外,积雪过膝;为表明自己的真诚,又取利刀自断左臂。达摩祖师就问,你想求什么呢?他说我的心不安,求师父让我安心。祖师说,把你的心拿来,我给你安。神光说,我到处找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啊!祖师说,我已经给你安好了!
并不是说达摩祖师帮神光慧可把心安好了,而是释迦牟尼佛在《金刚经》中说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是佛的真实语,是事情的真相。至于说达摩祖师帮神光安心,那是禅宗的一种教学方法,是一种开智慧的方法。说到底,我们的心是不可得的,是找不到的。那么我们的不安来自哪里呢?我们的不安来自对这个世界的爱,对这个世界的执着,对这个世界的忧虑和难以把握。田君的不安同样如此。要消除这种不安、忐忑,就要突破我们自身的局限,从这种局限中超拔出来。这个话题没有时间在这个场合展开说。我们每一个人都面临自身局限的困境,当我们把自己的这颗心在这种不安的环境中能够安放下来,那时候我们可能就真的突破自身的局限了。田君有这么好的积淀,这么好的创作,又颇具慧根,我对他未来的创作充满期待!
巧的是,今天这个日子非常特殊,今天是秋分,阴阳、寒暑平衡,昼夜各半,凉爽宜人。我希望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田君能够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能够安下来,能够获得永久的幸福。
冯杰(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省诗歌学会副会长):
田君已经进入中年写作了?我一直感觉田君是那位“大别山诗意的少年”,因为有陈峻峰,陈有才们依然宝刀不老,没想到田君也进入所谓的“中年写作”。尽管对于诗人而言,诗歌从来与年龄无关。但是40岁以后,就与抒情无关。田君这次的诗集书名《忐忑》,别有用意,我专门查《五音集韵》,说:“忐忑,心虚也,怯也,惧也。”总之,都是“不安”。和他上部《不安之书》相比,不安里有安,只是多了不动声色。诗集《忐忑》里有小到社会的忐忑,大到内心的忐忑。这里有内心之上的不安,更有社会意义上的不安。这种状态让诗人田君在微观世界去扑捉梳理宏观世界,延伸放大,像是从一方锁孔里面去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他写旅次,客居,游走,冥想,写日常状态,诗人在过滤世俗化里的一丝诗意。和他以往的《静止的火焰》、《纸飞中国》、《不安之书》等几部诗集相比,这部诗集里表面没有繁琐的意象,没有繁华用心的铺陈,倒是多了一些简朴,散淡,不再雕琢刻意,读起来没有障碍。更像是“中年是下午茶”的写作。但是这只是平静的表面,文字的底下,实际暗流涌动。
信阳是中原诗坛重镇,在信阳诗群里,必须要远离大别山两棵“诗歌树”的巨大荫影,就是陈有才、陈峻峰“二陈”,要有一种自觉性。田君没有先锋的姿势,这靠自觉,在信阳诗群里,他和挖掘提炼内心诗意的扶桑不同,和诗势博大的温青不同,和写乡土执著的刘高贵也不同,和艺术多变充满宗教情怀的胡亚才不同,也和哲思性的杨炳麟不同,田君是一直在诗路上行走着,他勤奋,是一种晴耕雨读的状态。
看这部诗集,我忽然想起我喜欢的爱尔兰诗人希尼的一句话:“诗,毕竟是雅致、忧思和微不足道的,但在某种意义上,却是无限的——哪怕仅有小小的亮度,也在片刻止住了混乱。”
田君的这一部诗里,日常状态里面也不时有小的亮度,有时,他止住了片刻的混乱,增加了一丝世俗的温暖。有商榷的地方,我看这部诗集里面,有着某些诗意太近似之感,“诗意的接近”,落差不大。可以再节简,合并一下同类项,去掉近似过剩的同类元素,留下独有的微量元素。今后,对于日渐成熟的诗人田君而言,应该是越写越少,不是越多。诗是有定数的,不妨旁类其他,多管齐发,像陈峻峰那样充满艺术的多面性。这是我对田君诗和人的误读,不一定对。
刘高贵(河南省诗歌创作研究会副会长、河南省民政厅救灾中心副主任):
这是我第二次在文学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开会,上一次是在这里召开诗人杨炳麟先生的诗集研讨会,今天是诗人田君先生的诗集《忐忑》研讨会,这两位都是信阳诗人。今天我的心情可以用这本书的名字来形容就是“忐忑”。从1996年到2006年人生非常好的时间我没有写诗,最后想再写一点诗,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有见到同志们的机会。我说有多少人参加,现在多了少了,10个人以上的我就赶去,因为10个人以上的就不用我发言了,我就听,就想听一听老师们想到哪一步了,写到哪一步了,今天躲不掉了,就说说。
田君的诗集《忐忑》可能我是最先收到的读者之一,我用三个晚上就看完了,看完之后我利用八月十五的假期写了一篇三千多字的评论,这是我第一次为诗友写评论,算是有感而发吧。在这我想提一点,不是表扬的话,我觉得《忐忑》里面有一个惯性写作在里面,因为我看了200首诗,统计了一下,开车出去和开车回来,好多诗里面写到。南丁老师说的非常好,短诗本身就非常短,更加聚焦,更加凝聚,更加爆发。这样写好像有一个一发不可收,放到一块,一个诗集里面坏了,我觉得这里有好几首诗可以写成一首,现在的诗评也好,诗人也好强调有难度的写作,是不是写的不要让别人读不懂就好,后来我慢慢懂了,就老老实实地写,把它写好一点,也是有难度的写作。
杨吉哲(省诗歌学会副会长,诗评家):
田君的诗集,我昨天才收到,也没看完,我稍微提一点,每一个诗点就讲几句话。
田君的文本给我们提供了思考问题的一个参照。我觉得当我们面对生活经验的时候,每一个诗人都会选择自己特有的方式去呈现它,这种方式很可能直接决定了你对生活经验的一个触觉方式,这样肯定是同向的一种关系。诗人田君先生选择了他自己的方式,把诗歌写得这么从容,在诗意的表现方面也做得这么淡然。当然这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因为它阅读起来确实没有障碍。但是,这种淡然会丢掉很多东西,你没有说出对这种东西知的部分,我们希望诗能够照亮我们经验世界的光芒。从诗人的话语中来看,这又不是一个刻意。在下半部分的作品中,里边充满了诗的触觉,而它挖掘呈现出来的方式又和你整体的话语方式不是太和谐,有些剥离和分离,形成了一个话语方式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我觉得对一个诗歌文本来讲还是值得思考的。因为这种口语化的写作,单就诗歌文本而言我们会看到很多,但是,同样是口语化的,创作起来对经验方面的触觉却完全不同。你这种触觉就感觉是有一些问题,希望田君还是要从生活经验的上层写,从你第一语言系统中,向后退一些,进入到第一语言背后,把第一语言背后的词语给抓住,因为这些词语隐藏在我们背后的词语中,这让我想到诗歌语言的整合力量,这让我联想到杨炳麟的诗作,杨炳麟的语言背后是有语言的、是有东西的,他从第一语言层面进入到第二个语言层面,这是可以更深层解读的条件,是更高境界。前时我翻《十二年》信阳诗选,再看炳麟的诗很吃惊,炳麟就是在语言背后的写作;新朝的写作,他的语言是在第一语言的层面上,但是他始终把第一语言系统和第二语言系统交流起来写,一直处在一个交织、交换的状态,所以诗歌的呈现力也是很强。
杨炳麟(河南省诗歌创作研究会会长、省诗歌学会副会长,《河南诗人》主编):
刚才亚才说信阳好,别的地方的清帮文人聚在一起是打牌、谈女人、调侃,而信阳文人圈也谈,但是谈得很雅,更多是一种激发,是一种在道德思想上的砥砺。
首先想说的是,诗人田君身上具有信阳诗人的典型特征:即学习愿望、突破欲望、参与勇气;低调、踏实,厚道、本分。这些已经是有知者对信阳诗歌生态的共识,像信阳的山水,是绿色的、环保的,尚未被不良的风习侵扰。他们相互支撑、相互激励,但不结党营私、不搞山头,不排斥他人。连请客掏钱都是争着出,不像有些地方。这里像一个具有凝聚力的学习型企事业团队。诗人田君当然是这个群体里的一个优秀分子。
我对田君的诗集《忐忑》这么定位:表面平静、内心潮涌,它是一本诗日志。是人到某一年龄界限时的一个沉思状态。比如中年,感知事物的速度慢下来,开始咀嚼或品位生活。生命不加思索的快,逐渐被对所有事物加以思索的慢替代。这是一个生命的张力由外向内转化的阶段。田君在诗集《忐忑》里清晰地勾勒出这个阶段中敏锐的“我”的内质,清醒地注视到所处之境的空白与丧失。他把某种心神不宁的气息转化在诗篇里,像是一次精细的拆卸与组装,他纠结于每一个细节的不完整和无法修复的残缺。田君探寻的意义不是纯粹的诉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求解。他想证明他的丧失是这个时代共有的症疾。甚至连自然、季候、风雨、环境、人情况味——对诗人的影响都是深刻的。“夜”、“黑暗”、“闪电”等元素在诗人的内核中是一种有分量的隐语;而阳光、太阳等物象又时刻跟随着诗人的情感节奏在他不少诗章里叠加。各种物语投射到诗人的内心之境:诗者的思绪,即忐忑的根源或者说是各种忐忑的形式、情态,以线性的呈显方式延续在整部诗集中。这些忐和忑对于田君来说,一切都是满的,一切又都是空的;一切与之有关而又无法切近,处处是诗人无法把握的现实。忐忑就像一头灵性之兽,它们常常突然冲撞到诗人无法防备的软弱处。
“黑暗”、“大雨”、“梦”在《忐忑》里是频繁出现的意象,它引起我们进一步确认:“黑暗”始终是人类的公产。田君没有把它们私产化的企图。他只是把他们词汇化了,并对应在自己的生境中。田君认为“失去的都是流水”,事实上失去的岂止是流水!的确,生活里堆着的满满当当人事物语、妖娆情事都无法掌控、无法腾空时,田君边反省边为自己进行理性的总结。他认为“路程是相等的,但我却把它走成了直线”,他无助地认识到“无法搬动的东西太多”。面对深渊般的黑暗,田君选择“加入黑夜成为他的一部分”。
任何企图出卖肉身、冲出灵魂地挣扎都是徒劳的。田君在诗集《忐忑》里选择了一次性地沉入与消解,这是一种无奈的妥协的结果。从此,我们无法界定他的勇敢或软弱。
每个诗人的性情可能就是他诗歌的归宿。每个诗人都有自己发声的部位,谁都不可取代谁,谁都不可被忽视。其实,诗性本身就该宽厚和仁慈。在信阳诗群里“仁义”这种东西随处可见。田君说:“爱,是一种徒刑”,他忐忑的诗行中有温暖宽厚的爱,总涌动着伸手抓住阳光的冲动。“爱无期”,这或许就是诗人田君的性情。
王小萍(《河南日报》专刊旅游版主任、省诗歌学会副秘书长):
田君的诗我看了,感觉他写的诗更多的是在表现现实与内心的植入,现实的东西比较多,如果不认识田君的话,我觉得看了他的诗可能要跌入这个人的内心生活。
另外,田君的诗歌有一种在场状态。但我感觉他太在场了,诗歌里面表现出的对时间流失的感觉,对消失了的东西的怀念,对生命的这种脆弱,这种瞬间的感觉如果再提纯一些,我想田君的诗歌应该更好,让我们读起来会有更清澈的感觉。
还有就是“忐忑”本身表达的就是一个人的生存状态,在这个时代里我们可能有时候真的没法安心下来。我觉得他这种表现生存状态的情绪,还是比较具有标志性的,但是里面词语的那种互共性可能太多了,他写的车灯、开车、高速公路、夜晚、失眠,我们读到的诗歌里面可能这种对现实的冲撞太直接了,少了一些距离感,少了一些独白的东西,其实我还是非常喜欢田君的诗歌,他这里面写了花木花草,他的想象力,包括他诗歌语言的这种力量,我都非常喜欢的,希望田君能够度过这个忐忑期,在诗歌的语言上。
简单(诗人):
因为很晚才拿到《忐忑》这本诗集,所以心里面非常“忐忑”,我觉得“忐忑”非常符合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的内心,我们所处的时代的确令人不安。
昨天我看田君博客的时候,上面很多反映社会现状的事情,这一连串的事情几乎给我们的写作者提供了一个写作的模板,让我们去创作,去写一点东西。考察田君兄的诗集《忐忑》的话有点远,但是进入微观,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诗人内心的挣扎、绝望,甚至妥协;通过这些日常的短诗,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有良知的诗人对当下社会的一种思考,这在当下的创作中是难能可贵的。再有一点就是诗歌的大与小的问题,我感觉诗歌无所谓大与小,像有些人的诗歌写的很少,但都是藏世之作,田君的一首长诗很好,在198页,叫《过敏者》,这首诗写的很传统、很儒雅,把控得也非常到位。
前几天,参加第三届中原诗群高峰论坛——杨炳麟《尘世》诗集研讨会的时候感触很深,我读了杨炳麟的两本诗集,它们也有不同,这说明杨炳麟也在转变。诗歌怎么转变?中年之后,实际上又回到了我们写什么,怎么去写的问题上。我想,今天提出这个话题算是抛砖引玉。
尚新娇(《郑州晚报》记者,诗人):
诗人田君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我感觉有时候他在诗里不安、游走。田君的诗中,有很多诗句让我们感觉很舒服,比如“时间取走我的心,却把虚无的我留下”。诗里面没有紧张,充满了阴柔之美。
宋玉杰(诗人):
田君的诗集给我后,还没来及看,但他的每首诗写出来,我基本上第一时间都看到了。我在信阳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所以他写作的过程我基本上是参与的,他晚上写出来的诗歌,我在第二天基本上就知道了这首诗是怎么写出来的。
田君虽然在各位老师面前是一个小字辈,但田君是我的老师。因为在上世纪90年代末期,我下海上岸,后来在信阳信息港上读到了田君的诗歌,当时感到非常震撼,那时我已经十年不写诗了,看了以后我有很多的触动,也慢慢恢复写诗,想与田君认识,后来摸索两年我才写出来了一首诗,去《报晓》编辑部找田君,他给我发表了,从此以后我们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
田君这本诗集,我觉得技巧上是很纯熟的,语言是干净的,很少雕琢,非常自然,一般写作者很难做到。对田君提一点希望就是写作增加一点难度,难度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难度,写出更精纯的作品。
吴元成(《河南法制报》总编助理、省诗歌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信阳之所以成为诗歌之乡是有原因的,好的地理环境、优秀的文化环境,才可能产生这样一批有个性的诗人。田君做的工作是很具体的,刚才说到信阳作家协会竟然成了一个诗人的协会,反过来南阳这个地方是以小说为代表的。他需要组织者,需要活动家。
读田君的诗集《忐忑》,他似乎把曾经的坚硬写软了,把曾经的快写慢了,难得的变化。这与年龄有关,与修养有关。
我与诗人田君相识多年,内向的田君有《纸飞中国》等诗集和长诗《不安之书》给他带来的荣光。诗人的敏感往往带来一种内心的不安,这样的“不安”随着田君在诗艺上的不断摸索实践而终于演变成这本《忐忑》。和由著名歌唱家龚琳娜演唱的《忐忑》以戏曲锣鼓经作唱词,节奏变化多端,表演夸张,歌词神秘之于“神曲”,田君的诗歌充分启发汉语的潜质,以优美而略带哀伤的情调演绎了现代人对诗性的思考。
忐忑就是心动,就是流淌在生活中的诗意。田君在挖掘这心动,这诗意。“痛苦源自那无法捕捉的存在源自那瞬间的失去”(《闪电》)。而诗歌很多时候是向内挖掘,自外而内,以外部世界的纷纭人事为参照物,以心为炉,以血为火,不断地去冶炼和煎熬自我。冶炼的结果是去伪存真,煎熬的结果是纯粹和内敛。所以,从他这本诗集《忐忑》中,我们能够更多地读出激情之后的平静和禅机。
田君的《深渊》一诗写道“没有比夜晚更深的深渊了/我从入夜就开始挣扎/不是为了熬向光明/而是想加入这黑夜/成为它的一部分”。
似乎田君偏爱写夜晚的情绪。除了这首《深渊》,还有《睡眠》、《醒来》、《一个人的夜晚》、《情人节之夜》、《夜色》等等。常人在夜晚入睡,诗人在夜晚醒着,思考着,写作着。顾城在30多年前写到:“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他寻找光明”。那是对一个时代的经典宣言。如今,田君却要把自己加入到黑夜,“成为黑夜的一部分”,在看似颓废的语境里开始变得澄净和内敛,这标志着一个诗人的成熟。
短制其实是新诗应该很好坚持的一个特点。田君有长诗,但他的短章也很耐人寻味,这里边有思想有哲理有情感在,很值得提倡。因为短小之诗更考验一个诗人对语言的掌控能力。所以写作者,面对汉语和生活要有敬畏之心,面对诗歌要有忐忑之心。
高旭旺(世界汉诗协会副会长兼河南分会会长、《大河诗歌》主编):
我讲两个问题,一个是精美。如果经济允许,一定要把诗集出的精美一些。第二,田君的诗歌写作有一个青春期,一个中年期。我认真看了他早期的一些诗,青春期写作写得也很精美。在刚步入诗坛的时候,所有人都存在这个问题,这不是对田君一人来讲的,我自己也是这样,这是诗人的欲望,80年代诗歌的发表欲望非常强大,现在看发不发表并不重要,但青春时期还是必要的。
我是从编辑角度来分析,我看了诗集《忐忑》以后,发现田君有一个中年转变的写作期。这几年,他写了很多短诗,我认为短诗是很难写的。近期很多专家提出,田君的短诗里面有很多哲学意识,田君的短诗里面存在哲学意识,像《日出》、《等待》这些作品。这和田君的感觉不一样,他把外在的东西都抛出去了,写内在的东西,这都是田君的进步。其实人到中年以后都有一种不安,并不只是在诗歌创作方面,包括生活命运以外的东西都存在不安的可能性,这恰恰是田君由青春期写作走向成熟写作的过程,这个过程是痛苦的,这是磨砺。实际上,说到哲学,说得更具象一些,你和我的关系,就是哲学问题。
田君的进步不仅仅是个人的进步,我觉得也是信阳诗群的进步,他,以及他的朋辈们为信阳诗群的前景与走向奉献了他们不可磨灭的才华与劳动。
扶桑(信阳市作协副主席、诗人):
这本书我其实读得蛮认真的,总的来说这本书表达了现代人的某种生存状况,既有个人性,也有普遍性。已经不只是诗人田君个人的生存经验、心灵感受,这并不容易做到。说到田君,我们很早就认识,对他的写作也很熟悉。他的写作风格与主题虽然不同,但他的写作态度始终不变,不炫技、不卖弄、不故作玄虚,踏实诚恳,忠实于自己的内心感受和体悟,我很欣赏,我自己也是这么做的,所以特别认同他的这种方式。
我个人更喜欢他《不安之书》以来的诗。他近期的诗歌从细微处入手,也注重留白,有更加精微、幽微的趋势。捕捉心灵的瞬间感受很精确,表达也很准确到位,这并不容易做到,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也体现了一个诗人的素养和水准。有的诗歌富于暗示和象征性,这些都提高了诗歌的品质和耐读性,这也是我对他诗歌喜欢的原因。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当然我也有这样的问题,在这里提出和田君共勉吧。就是田君和我的有些诗歌有些碎片化,另外就是我们在写作时还需要在深度的挖掘上再做些努力。
衣水(河南诗歌学会理事、中原青年诗人联合会常务会长):
田君的诗集《忐忑》,我是凌晨读完的。我读书的特点和很多人不一样,我把写的不太成功的给划住了,觉得其中有两首不太成功的诗歌,等会具体说一下。
作为一个比较好的诗人,尤其是我们80后的这一拨诗人,要想写好诗,首先得对这个社会好好的研究,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很深的社会变革。刚才我跟诗人田君说,从社会学的角度讲中国已经进入了大社会。诗人必须贴在时代上,我们从小说人物的角度来考虑这个时代是变频的时代,其实后现代的写作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碎片化的东西,去引用的东西,去修饰的东西,田君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了,他有些地方比我们80后走得更远一些。
另外,我很赞同吉哲老师说的,一个好的诗歌有两套语言系统,在我的意识中至少有两套,刚才挑出来的两首诗歌不太一样,《日出》是一个很碎、很轻的感觉,让我写,我会把这首诗改一下。我这样说是想强调后现代写作就是去隐喻,后现代的写作是有了这些特点,在这之上应该继承这种修辞,至少是隐喻和象征,因为一首诗歌没有了很强大的隐喻系统很可能是很淡薄的。第二条专业术语不太明确,我就是从个人感觉和个人知觉上说这件事,最直白的语言,最彻底的语言是不是就让人一看,就像我们平时打牌说话一样,写出来以后,把这些东西整体成一个强大的隐喻系统,这样,使这个碎片化的时代特征,隐含在整个大社会的背景之下,实际上更具有厚重感。
李浩(《河南诗人》主编助理,诗人):
听了很多前辈、老师、朋友的发言,大家说得都很精彩。我跟田君老师认识也有很多年了,在几年前我也写过一篇评论,谈过田君老师发表在《长江文艺》上的一组诗。我也比较了解他那个时期的写作,从田君的《不安之书》和《忐忑》这两部诗集来看,其实田君的写作变化还是很大的。田君之前的一些诗,关注的一些问题给人的感觉在结构上比较客观,而这种客观内部隐藏着他个人的一些宏大的构思与对“大诗歌”主题局限性的努力开垦。
今天,他从个人的写作实践与创作追求上,逐渐地进入了“内心的写作”,在他进入了内心抒情写作之中,他的诗歌里面那个成熟的对象:你,不断地在我们眼中若隐若现。刚才单占生先生讲到田君诗歌中的:我和你。这让我想起德国的一位哲学家马丁·布伯写的一本书,中文翻译过来叫《我与你》。当然,这与田君诗歌中的那个“我与你”不是一回事,田君诗歌中的“我和你”,从语言介入,营造出诗歌中的隐秘的“你”是有独立的性格、情感以及明确的指向的,这一点令人欣喜。刚才诗人扶桑也谈到在我们当下的现代社会生活中,尤其是表面上看到的大国经济之繁荣发展,全面的城市化进程,必然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方式与传统,一些不可挽回的缺失给诗人、作家、思想者的精神生活带来了一些影响,比如焦虑、失望、形而下的孤独、怀疑、纵欲、自我分裂等。我们可以从他“忐忑”的动荡中,得到客观的发现。
还有一点,在田君先生进入个人内心化的写作之后,他在他的诗歌里面还在塑造另外一个对象,而那个对象可能就是诗歌中的另一个指证者:我。我把它命名为诗歌中的自我言说者与个人内心中的记录者的混合体,它们各自的身上都隐含着分裂的成分在它们自身里面,在提升着读者对诗歌进入的程度与诗中不确信的判断力。这里面至少有两个比较传统的支撑点:一,众所周知信阳有别于中原任何一个城市,这片土地的秀丽山水、轻盈的空气、宜人的气候,哺育与塑造着诗人们的独特个性与精神气质,还有审美趣味。另一个是,信阳素有闻名遐迩的民歌传统、方言丰富、地域知识广博,以及其他的民间艺术资源都在隐秘地参与与互相作用着信阳诗人诗歌创造的进程。三,从文化上讲,信阳这块土地,不儒不楚(萧开愚语),正因如此,我预感到,未来生活在这里,或者从这里走出去的诗人,他们被植入了埃洛希姆派的先天性,或许会从被选者那里苏醒过来,但愿如此。(详见哈罗德·布鲁姆的《神圣真理的毁灭——<圣经>以来的诗歌与信仰》,刘佳林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11月第1版,第5页)
回到今天,我们通过田君先生的长诗《不安之书》与《忐忑》这两部诗集可以看出,他的诗写得越来越精致了。从我的审美角度上来说,是认可的,比方《忐忑》这部诗集里面的诗歌,有的是两行一节、三行一节这种形式,语言中的真挚情感与浓厚的温情,在微妙地进行着不同程度的分层表述。田君先生选择这样的形式与他设计的在场内容,对他目前这个阶段的写作,我们是有所期待的,从艺术的耐久力这方面来说,如同诗人宋玉杰先生刚才提到的难度写作,我认为田君在某种维度上正在努力地向他个人写作中的难度挺进,这是任何一位诗人都不可回避的艰难的漫长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