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
晚上七点,蝙蝠在很高的位置,
云是淡黑色,树叶很绿,
静,是一口巨大的锅,
煮沸了
炊烟、斑鸠的叫声和整个村子。
今天,我只抽了一根烟,村子很静,
今天,我对着村子里的活人哭,对着死人哭,
哭他们的房屋,哭他们的土地,
哭他们的故事,哭他们一辈子都没泄漏的秘密,
今天,我哭塌了他们的房屋,
也哭塌了他们的坟墓。
今天,所有一切对于我都很遥远。
力
气温在下降,很多固定的事物从我眼中移出,
芦苇、河流、一座即将倒塌的桥,
这些景象在瓦解,一种持续地摩擦的力
多么高尚---伟大,接近所有真理。
神圣的力,鲜红的力,
再进一步的破坏,种子
开花长出沙子,长出坚硬的石头,
人类捧着沙子、捧着石头充饥,
无所不能的力,在踏入你的禁地之前,
我安葬了全部的火焰,尖锐的火焰,
那些使人类歌唱的火焰,
祖先用它在黑夜里围捕野兽,驱赶恐惧,
圣洁的力,风和水的力,运动的力,冲撞的力,
死亡和繁殖的力,影子掠过屋顶,
飞鸟远去。
虚构生活
街上的人,头上燃着火,
我亲眼看到的这样的场景,我多么惊讶,
我熟悉的事物在萎缩,
越来越小,小成了一片白,
眼睛看不到,鼻子闻不到,
我感到了恐惧,恐惧在我的空间里存在,
我不知道谁告诉过我,
我需要膜拜,需要把陌生是人供上神坛,
像供奉死了几百年的祖先,
我不相信,那是骗子的话,
过了很久,我意识到那些话的道理,
我跑到街上,收集一些陌生人的肉体,
我不知道这些肉体有没有生命,或者他们本来
就是生命,但是我看不到他们头上的火焰,
是什么熄灭了它,是一道乌黑的墙?
是吗?火焰遇到黑色会怎样,会熄灭?
还是比一颗樱桃要鲜红?
我用泥巴建造了神坛,把这些肉体供奉在上面
就像供养死了很久的祖先,
陌生人和祖先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都是泥,是土,心灵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