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骨头的法西斯（组诗选二）

◎每一天我都啃着同一根骨头

每一天都是一根新鲜的骨头
像横截面，倒插我的面前
我狗一样贪婪和骄傲，我啃
夹着尾巴。天上的空无
使我听到整个花园的声音
“喀嚓”，牙齿铆进骨头
骨髓的香，就像花粉不断溅起
我在时间的末端看到：
花暗了。“喀——嚓”
骨头依然新鲜。“喀——嚓”
我的秘密花园，青草枯叶不见
花与花像聒噪的某个器官
我想到把骨头叼走
我想到把陷阱设计得更合理想
这时候我终于看到上帝
我想把骨头藏匿在安全之地
却怎么也找不到
上帝就在我的头顶上空
他在捂着肚子偷偷直乐

◎一根骨头横亘在我和上帝之间

一根骨头横亘在我和上帝之间
如鲠在喉，我无法咽下耀眼的花朵
手舞足蹈，我忘却了古老的脚印
我依然无法抵达另一隅
一条遗忘的河流垂直分割了我
它和我赛跑，我也是一根骨头
上帝呢？我们已经相互不在乎

它毫无道理，且哑口无言
上帝玩着花环，睥睨我
“摘一朵，我就回去。”我想
我愿意就此揣度花开的容颜
无须注解：上帝就在我的臆想里
云乱鸟飞，当上帝已经不在
一根倔强的骨头，是不可理喻的
骨头，依然插进我的肉体
如果是黑夜，我提着灯笼赶路
如果是沉默，我歌唱驱逐恐慌
然而正是一根横亘大漠的骨头
我要用它，不断敲碎上帝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