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还是不开

 

那是二月某日，我家后面一株辛夷提前开了

醒目。在冷清的乡路上

一枝要伸向静寂的另一株

此刻，蝴蝶在两株之间欢娱

 

开还是不开，另一株

陷入，愁苦地

许多年前的两难

 

2017.2.28

 

 

  春夜，重读阿多尼斯

 

我又读到你“倚着一根断杖入睡”

 

如果，在你的国家也有杜鹃

向星空奉上带血渍的花朵

它的鸣叫每一声，天上

就跳下来一颗星星

它叫累的时候

星星的骨灰，已铺白了叙利亚

 

你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我只有这个濒死的国家……”

 

2017.2.19

 

  在姚江上

 

岸上垂柳接受了江风牵引，把晨练者

分割到江水里

不但分割，还要抽打

一个人身体出现了裂隙。鹭鸟

被欢喜推动

把江水又擦亮一遍，这有益伤口慢慢愈合

另一个人，向鱼学习吐纳

已从繁体简化到优雅

而江水的意义

在于漂洗。让安静的心

送别，疤痕里的

深浅隐痛

 

但垂柳总是柔弱的，也在逆光中

坚持的最久

 

2017.3.4

 

 

  初春

 

活过来的衰草，在细雨中

夹带着泥土腥味

一只旧燕又一只旧燕又一只旧燕

掠过草尖，要擦去

上面泥土

而春风，托起了它们

被托起的还有青青草色，像一件旧事物

为我们打开了，善良的情怀

 

此时，眼前亮起来

我听见了

隆隆的神秘声响

 

    201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