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考试。面对一张张试卷，突然间脑残，思维陷入黑洞。看不清题目，没有时间概念。只是惶恐，无尽的惶恐：怎么都不会？怎么了？这题目不是熟悉吗？怎么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怎么这么无能呢？这是怎么了？！突然，似乎想起来：不对啊，我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怎么又要考试？我这到底是要考什么？为什么又要重复？
极度纠结和愕然中，醒来，原来是做梦。是啊，躺在床上的我，不用再考试，至少，不用再参加高考。身体放松下来，迷糊中，记得这只是这么多年来无数考试噩梦中的又一次，又一次，情景依稀，感受如旧。只是，大脑的自救功能似乎随岁月流逝，愈加增强。这样的痛苦一遍又一遍重演，心，结出老茧，不再那么忐忑。
托生为人，估计都要经历考试。原始部落要考，清代以前要科举，现在，则是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只不过，身在中国，考试更多：幼儿园要为升小学做准备，小学要努力考入好初中，初中瞄着好高中，高中的辛苦，为着考大学。大学考完了，还有硕士、博士等着。关键是，此后的职称、晋级等等，无不要历经一道道考试关口。
考试的重要性，不可替代。在没有更好的甄别才华、智力的办法前，考试无疑是最简单、最公平的办法。对个人而言，考试也确实能促进学习。否则，很多大而不当、味同爵蜡的所谓知识，谁也不愿学习。人多，社会资源有限，又不可能平均分配和享受，只有考试。
只是，对中国人而言，考试不知觉之中，几乎已经演变成一种集体暴力。从一场场考试中历练出来的中国人，对每一场考试，往往只能面对，不能放弃；只能顺应，不能逃避。科举考场锲而不舍的范进，现代教育中出现的学霸，想晋级升职涨工资的各色人等，概莫能外。在人生的阶梯中，我们一路攀登。别人用考试摧残我们，我们一旦有机会了，在用这同样的办法，去折磨别人。除非，有一天想通了，豁达了，自暴自弃了，成为考场的逃兵。
对付噩梦，唯一的办法，就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