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也先生

医院的房顶聚集着乌云
像拥挤的脑袋向窗户内探望
墙角有一张刚推出来的病床

一群人迅速地围上，有谁在喊着
床上人的小名，一位中年妇女
拿起僵硬的手臂不停地摇晃

工地上的同事只知道他叫小王
二十多岁，刚结的婚，瘫倒在地的
年轻女人，应该是他的婆娘

很多的话都转换为哭泣，走廊把哭声
传递给外面的云层，中年妇女一边数落
着小王的不孝，一边擦拭他还在流血的嘴角

同事比划着向路人介绍小王出事的经过，
挤进人群的老奶奶，眼睛不相信嘴里又重复念叨着
“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

她的每一句念叨，都会让云层
再低一些，那么多脑袋，哪一个
才是她的孙子呢

灵车缓慢地走着，奶奶头前带路，嘴里不停地喊：“孩子回来呀
莫迷路了，跟奶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