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
总是在岑寂的夜里呼唤黎明
也在白日放歌时想念星辰大海,
想念海滨孤岛上的灯塔
与吹奏竹笛的海螺姑娘。
眷念、思绪像一封繁厚简洁的信笺
信中红笺小字,
湘帙仍然浩繁,
却不曾寄出也不舍得投递。
因为
我不曾知晓信笺的归属地
是海洋或是蓝天
是膏荒孤岛还是蓝田日暖。
思缚着将余生的夏夜都献给清风,
献给湖畔家园的彩虹桥,
我即可安然睡去,
睡梦时分,可以随心所欲
可在幽兰幽兰的季节邂逅一场约会
相约在葡萄美酒、花堤水暖的庄园
庄园内,有高柳绿杨、晓风圆月
有我素昧平生的故人,
有我素未谋面的爱人。
曾经在玫瑰丛中共度良辰
相邀明月与黄昏,许愿
愿在最后一道曙光降临时
共同守护娇娃娇嫩的香肌
守护仁父娇女的感官。
然而,当我从泪目中梦醒的时分
已是岛国四点一刻的光景,
所有镜花水月都消逝去了。
此刻八月间的清晨——
一丝清幽的芬芳,
一片绛红色霞光,
老旧的电线杆子,
一幢幢精致的屋舍,
半启门扉的红磨坊。
附近有河溪,清澈
连通着远方蔚蓝的海岸线,
连通着许久不甘清醒的落寞。
此刻清晨的霞光——岁月静好。
至于以后
若是再有无数个不寐的夜晚
或是再有不甘愿清醒的清晨,
我想
寄出这封厚重的情书,不粘邮票
遥寄出的地址是星辰大海。
若是回信,寄入的地址落款:
海堤北、棕榈树下。
棕榈树下、朝霞中
我尝试用清冽的泉涌
烹煮一壶新茶。
二零二零年八月 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