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麦苗茂盛了

你赞它们生机盎然

我们茂盛了

咋就被指成一片荒芜

2

那时你狂傲至极，而现在你倒下了

躲不动了。那就休怪我们

在你自视高贵的头颅里生根

在你空荡的眼眶里爆芽

3

虽然我们不起眼

不少名人的名讳却爱用我们装饰

土腥气就有可能被叫做芬芳

低矮就有机会被看成高大

4

我们被踩在足下

我们摇晃在墙头

我们憋屈在荒丘

切莫讥嘲，谁都有可能落难

5

有脆嫩的，有老艮的

有柔顺的，有坚韧的

有细长的，有圆润的

蒺藜不满：还有我们带刺的呢

6

能救治人，能毒杀人

能蔽护人，能缠死人

杀死人并不总是邪恶

救护人也并不都是善行

7

变成软虫后，还会变成蛾

既能变牛羊，也能变骆驼

我们还能变成人。而最后

大家可能都是草

8

割我们的头

砍我们的脚

戮我们的腰

我们照样满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