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走不出的风景线
始终走不出你哀怨的风景线,像一粒沙子融进你的瞳仁。白杨“沙沙”的抚慰我,天边那一缕缕的炊烟温暖我,空中如血的夕阳残照我——那是你的四周所起的风浪的和声吗?
其实,孤独的往往是一段美丽,那曾是心魂的先声啊!
也许我要在母亲心中点画一抹新绿,也许只是为了捡到童年的细沙,研磨于心底,存储终能爆发而欣喜,也或许我会让那轮回的记忆用泪点碰伤印记,而寻找那梦幻般缥缈的笛声呢。
那情景那心情就如新生的婴儿,刚刚懂得生命的手笔,富有情趣地搔动着小手,用那情真意切的啼哭,去寻找母亲怀中的爱之乳,用“咿呀”的唱词去咀嚼母亲给予的爱。而我在那一片空白里又画些什么呢?
飞鸟落在我的心垛,落红染遍我走过的小径,奇异的夕阳洒遍我童年的酣睡,水中泛泛青荇映在我的双眸里。
让仓皇和痛苦从我心弦的手指间放向空间,——染红那落日,染红那青山,染红我身边的花草和我的涉足,染遍我那原野和世界。
让我的爱之热吻触到你——黄昏的极限,让我的心灵得到满足,让我跪倒崇拜于你那美妙的幻想。——让滚烫的泪水洗唰这个感情奇妙的黄昏。
你的每一句言曲都如清香渗进我的记忆,哪怕你给我的最猛烈的刺伤——我都不会让它跑掉,让欢乐流诸回忆,让梦想冲击心岩。——我想了起你的飞颦,我想起了你的温和讨人喜欢的娇嗔,我想起了你彩虹般绵长的慵恨。
呵,我已不可自拔,已不可自拔。我已深陷你的情潭。那是一条痛苦之河呀,那风里雨里记下了你步履艰难,饱经沧桑的痕迹和世态炎凉的感慨。——不,那是我心底里的幽情之所在呵。
终于,你要吞没出我,像大海倾覆小舟一样,让我留诸记忆,留诸被撕裂的心肺间,留诸被寂寞揉痛的反刍中。
但我仍要爱,仍要爱!——自爱我的美丽,自爱我被你所笼罩,自爱我为你而陷入的情潭。我要让自然之角布下的纤萝,去陪伴我的自卑和孤傲,陪伴我那自以为不幸中的不幸。
乡思——挣不脱的红丝线,多少系结于你之间的羁客游子心中的鲜花之蒂哟,像雾开放,浸漫岸邸,浸满我黄昏的眼波里,让心的基调升华,让我懂得爱,知道爱;让你的名称音滚在唇边,反复吻着那一声说不出的苦痛。
——呵,黄昏——痛苦与欢笑的飞巢,你又分娩了山几个爱与恨、间与离的小东西,在帘幕低垂中,要浸入那讴歌自然伟力之中低泣呢?
——我终于感受到了单簧管和小号,在明亮的天空和古铜色的土地上,散播的每一个音符里了。我想,在这时空里,在这如诗如画的境遇里,我上溯的诗源,不正是撩拔心魂,让人牵魂梦绕的那没有拉开的古原里,传出的春天的哨声?或者有那么一个人,用她诚挚的爱,去感触每一个灵魂?
于是只有静静地屏住呼吸,让心去捕捉这布谷般的自然之韵,把那温馨的笑意,留在梦靥的摇篮里,留在每一丝感触的波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