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适逢“五一”,佳节思乡,回返久违的村庄。曾经熟悉的过往,因为老屋变老、新舍层出而有了陌生和彷徨。这中间一定是隔了什么,它的名字就叫做“时光”,包括那些日益苍老的面庞,不断出现的稚嫩的乡音,还有那条30多年间改变着模样的小河在村旁悄然流淌。
【正文】
30载春秋,谁曾记日历怎么样一页页被翻过?如一场梦,夜里和白天都在不停地做。对于不平凡的瞬间,人们总会不自觉地刻意定格。在这条村旁的小河,层层荡起的无限清波,揉进了少年的纯净和伙伴们的稚气未脱。这是两岸人们美好的家园,是一代年轻人的精神寄托。
虾戏鱼跃,辉映孩童们成长的岁月;香草繁多,吸引牛群羊群撒野在河坡。这些嬉闹的喧声,从那时起就藏在心窝,不经意间就会崩泄出来裹挟着乡情而让人感慨良多;缓缓地走,细细地嚼,牛羊的吼声与鸟儿的欢叫,总能一唱一和,共同绘就难以描摹的田园诗画,一起演绎经久难忘的草原牧歌。
两岸的田地里,苍劲着30余载的荣枯脉络。辛勤的乡亲们无怨无悔地劳作,用自己的汗水换来满足的生活:仿佛清冽柔谧的赵河水就是幸福的源泉,那些燃着希望的田地从来不用担心干涸。而赵河和开凿跃进长渠的南阳太守杜诗(东汉),将被人们永远铭记于历史和今天的功劳簿。
如果收集30年前的日历,没有人会记得弃置之所。若真能寻得,那一定也是纸页发黄、甚至字迹斑驳。但凡头角峥嵘,岁月会在记忆的里程碑上铭刻:不仅那些已成身后之事的曾经的美好,会有呈现;还有那些也同样成为过去的狼藉,在眼前一一散落……
坦荡沉默的岸堤被风刀削平、雨剑劈磨,布满坎坷。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护卫的小河,饱受脏物毒水污染折磨而天天沦落。境随时迁,竞为天壤。鱼儿不曾想这昔日的家园一瞬间成为不堪回首的定格,草木不再丰硕、鸟儿无法欢歌、牛羊拗着性子闪躲。
伴随着,小河身染沉疴,曾经在这里淘尽无限美好的孩童们,散布各地遂四方之志时,长成了强壮的臂膊。身虽远离,心有牵托: 或许美好的一天重来,终究不会是一梦南柯。
时光消磨,伙伴们走南闯北,无数名山大川看过,却始终把最牵挂的——村旁的那条小河,往心底里最珍贵的地方搁。千山万水又怎能把情意阻隔:我们奔走相告,30年后的今年此月,这条小河模样变了、容颜改了、天地换了:混凝土浇筑的大堤似披挂上整洁的坚实甲壳,流水潺潺荡起熠熠柔波,拦河大坝将一池平湖春韵迎风散播。鱼儿最先欢呼雀跃,鸟儿啾啾鸣歌,牛羊又乱了青草坡。
走近,听青蛙鼓噪,昼夜未歇;看岸树摇曳,倒影横斜。暮春的香风未泯,桐花谢尽紫楝浓烈。日光清新温暖,是乡亲们热切问候带来的体感;青绿的村庄生机盎然,黄土里生,碧水里长,是绵绵不断的鲜美和香甜。
世界走遍,家乡的草木在季节里最为自然:狗尾巴草拔节的样子气定而神闲,芦苇花抽出的节奏明丽也绚烂,他们未曾忘记年月轮转,就连飘飞的杨絮也以放肆的姿态,表明了不去辜负春光日短。山川盈面,五湖四海只短留于眼前,不比故土的伏牛大山、唐白赵河长存在心间。人们主动想起的,总是那些会轻易闯入心田的,恰如这山水化为情丝绵延到天边。
伙伴们纷纷相约,来吧,小河里我们又可以一起摸鱼踏浪,重拾累了但还没玩够的岁月,尽情舒展生命的洒脱。除此之外,诸君可知,如今我们徜徉的不仅仅是美丽记忆的韶光,还有共同唱享的生态文明之歌,以及青山绿水里的家园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