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阵

文/赵华奎

1

忙碌是一种病态

相继在体内和体外打结。蚂蚁的命运里

有一条绳索，勒出了细腰

秋天抽走了葱绿

黄色，在视野里弥漫，构置另一幅虚空

这群小生灵，有着掀翻石头的欲念

辽阔的土地上，它们开辟出自己的疆域

成群结队，来来回回

搬运，镂空的秋日

2

天色，将雨未雨

在通往村庄的土路上，我遇见一群蚂蚁

披着小盔甲，举戈，守城

天与地拒绝谈判，和解

云的阴脸，风的短令，抬升了战斗气氛

没能吓阻疾行的蚂蚁

它们或集结，或散开，或扩张

像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变幻莫测的阵形里，有着烟尘的节律

只是返乡的脚步太紧

我等不及为它们掌旗，呐喊，助威

3

白云有念，在晴空筑一座又一座庙宇

地上的人也是

香火里吞吐的人影，如蚁群

以一池莲花为介

他们许愿，还愿，向佛讨要一生福祉

青石上流水，替佛道出了心声

佛在殿内端坐了千年。侍奉他的僧侣

是从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

又隐没于密密麻麻的经文中

石阶之上

一队蚂蚁驮着半片落叶，吃力行走

再停下来，聆听大殿里传来的经声

2020.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