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旅行,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的地方。无论乡野还是城市,外边的世界总是充满着非凡的意义。面对精彩纷呈的新鲜和感官刺激,比起走马观花的飘忽而过,花上一段时间,走进一座山,触摸它的肌理纵横;深入一座城,体味它的风土人情,才觉得是真正的旅行。
那些有悠久历史文化沉淀的地方,时时扩散着的醇厚滋味,总会招惹着嗅觉,让人多一点时间去寻访体会。而作为一个2800多年的古城,南阳同样在这行列。当别人问起时,这座城市除了喷薄着当代浓厚艺术气息的玉雕、月季、医药等等,还有更多的人文物产值得品尝。
宛城在古老的淯水环绕下,万千故事随南下的碧波滚滚翻腾,日夜流转,风韵灵动。她的丰姿绰约盘桓在荆襄的上游,苍穹里回荡着楚音汉腔,山野间氤氲着天地灵气,而要捕捉这里的厚重和深远,最合适的路径恰是从市井巷陌开始。
午后被秋雨滋润过的梅花城格外清凉,温凉河一带当风飘过几百年的奎章阁,风清气爽,正可怀着勘破如何孕育“四圣”的好奇,看尽南城门内的十万人家。
一座座两三层小楼散落北城河岸,粉刷一新的外墙泛着亮白,与城楼斑驳的青色砖雕比起来,强烈而鲜明。而从纵横交错的巷陌深处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最令人亲近和陶醉。还没有飘远的饭菜的余香,透出古城人的用料和烹调技法,这些浸润着民俗气息的原汁原味,注定要铭刻在来过人的经历中,也注定要留在每个游子的记忆里,变作乡愁永久的一部分。
走过标有“东马道” 字样的小巷,沿途几家高墙上的爬山虎已经褪去部分枯黄的叶子,依稀可以见到院内的满庭芳华,那是主人精心侍弄的结果。藤架下教小孙子学走路的老者,卸下干了一辈子的工作,耐心地分担着年轻人照顾孩子的任务。一株高大的老树绿盖遮天,也不知道荫蔽了附近邻居多少年。树冠下坐着有腿疾的老妈妈,一边缝制着鞋垫,一边静静地等待着行人来摊位前看看。不时路过的邻人一句随意的问候,就会让她满额的皱纹舒展了很多。
忽然,一声声叫卖响起,节奏抑扬顿挫,此起彼伏。徇声望去,一个走街串巷的商贩于东拐西转中,隐没在没有名字的巷陌。有意追寻售卖者的音律,于不知不觉中让人迈进了胡同深处。两个年龄相当的儿童在狭窄的过道玩耍,被小女孩唤作哥哥的邻家少年,平常的日子里,他们该会是一起上学放学,而他们成年的记忆里又会留下很多人间青梅竹马的美好故事吧。
已经高涨而按捺不住的兴致,鼓动着不觉疲惫的双足继续探寻,忽一阵急促的犬吠传来,原来是误入一家住户门庭,已经到了路的尽头,这一惊唤醒了我这个不速之客擅自闯入的“盲目”。
这次走入不熟悉的环境,原本就打算把自己单独放置在陌生而稍显复杂的境地。所以,刻意没有带地图,也不去问胡同是否通达,就在这种稍显紧张而迷茫的气氛中,去体味不确定的新奇和夸张。
走不通的路也有值得留恋的风景,所以就显得有意义很多了。待回头找寻新的出路时,那段“死”胡同也同样成为记忆里美好的一部分。我想就把这种深入到城市的“毛细血管”的出游方式,最能彻底领略一个城市厚重风情和文化底蕴的潜入,命名为“胡同之旅”吧。这种对于新奇而陌生的一切探寻,或许就是旅行的真正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