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卫

立在绿竹后面是千年前的莹绣  是枝条弯弯的
芄兰  是忘忧的谖草
我心中的狐狸从《诗经》中走过
从卫风中走过  赞美爱情  赞美
洋洋汤汤的河  那一年的河
就有如此露骨的羡慕  男女的美辞
手如柔荑  肤如凝脂
那一年的河就有如圭如璧的美男
叫人终身不忘
那一年在河边的爱情  那一年送远征的勇士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我意志的坚定  我最美的情愫
在卫河
 
弥弥涣涣的水是《诗经》上的字
柏木的小船划过卫河
也划过我此刻清澈的心底
让我们还原人居的卫河
还原历史的摇篮  还原因为一条水道
听到一千多年前的耳语和喧哗
我们看这些语句  看这些依附在深刻上的表象
那时候的温度  那时候爱恨情仇
都在这河上婉延  不能忘记卫河
 
                                 河之势
 
平川时的舒缓  无忧无虑
像贵夫人一样的寂寞
不能想象疯狂时的暴虐  勇猛
于是我说河的性格  说河的势
犹如说河的灵魂  说河的生命和处世之道
那种开放的欣喜  快乐  创造性
变成泥沙俱下的迷茫  痛  惰性
我恨他就像敌人  我的天地和去向愈来愈窄
我爱他  作为朋友为我所用
我象河流一样包容  象河流
一样贩依大海  如影如水
遇深则屯  遇浅则泄  一泻千里
就像我们生命的周期
 
如果这就是匆匆的急行
顾不得欣赏一路隗丽的风景
如果这是紧张窘迫的生活
岂难得一回清闲和小憩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人生
那就让困苦和压力都随自己老去吧  所有
坎坷走过  所有的酸甜偿过  所有的危难不倒
那一刻，我站在人生最高处
 
                                        大清的海洋观
 
大清的战略在卫河
牛角川的粮食  牛角川的香煤
牛角川的毛皮通达海洋  于是
经商的伊斯兰人闻到金钱的气息  关外的胡人
带来异域的炊饮  风景的嬗变  他们的后人
散落于卫河两岸  伊斯兰的星月 
耶稣的礼拜  与基督的福音争辉
于是中原与京城的勾连  内陆与海洋的融汇
灌输进这里的灵秀与聪慧  我看见
这是大清最早的海洋观  大清恢宏包孕的人文再现
在卫河的水里有海的咸涩
在卫河的风里有海的喧哗
向东向东，我们直到大海
 
                                         卫运河
 
有一个阜口叫道口  还遗留宽阔的条石
还留有不能行船的河流  还留有
往日繁华的传说  道口  老道口
茶馆与布庄的回忆  随这条河一齐活在过去
活在浣衣妇的传说里 
那时候最快速的是水流  最通畅的是水道
沿卫河  我们用桨和橹用纤绳
构筑今天的焦枝线和京港澳高速
所有的财富顺水而下
所有的财富顺水而上
这就是卫河  传说中的一段河流
只有你向东走  在中原的土地
只有你是海河的子孙
 
想一想  这一段西线大运河
从南太行径流而出  自隋至唐
运粮河繁忙的漕运  有多少灵泉  百泉的补益
当年东方的黄金水脉  船帆竞渡
纤夫左右  河渎交替往复
太行南阿的丰硕富足  绵延直至肥沃的平原
一派繁华  构筑大唐丰萸的粮仓
这条粮仓中的河  这条皇家拱京护卫的河
尤如北方大地的弦子  唱尽了大唐盛世之歌
 
                                        老张的卫河
 
老张老了  隔着中间有人
偶尔举杯  花白的头发
老张自己喝酒
你说你在辉县  你说卫河
在河南的第一站点 
你说的许多心事都在酒里
你说卫河的心事在酒里
你说卫河人的心事都在河水里
老张  我要去卫河  春节我要去
我要看卫河源头的样子  我要
看寒风中的卫河  我要看雪中的卫河的样子
我要看老张的卫河
 
为什么我的心灵那么脆弱？对喜和悲
对弱者和不公平  对生命和儿童
这是善良  也是无奈
只有失败者和衰老者
才能看到更多的真  老张
在挫折中固守  我在困盹中想象
河是我唯一的翅膀  河是我唯一
不用付费的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