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趣生肖

鸡

1

仰天长鸣

十月一日喷薄而出

2

迎着改革的春风

像第三只破壳的雏鸡

儿子的啼哭，终于撞碎土坯房里

一窗躲逃的灯光

天亮时，怯视雨后的朝阳

格外灿烂

狗

低头摇尾，不停抖动

浑身的毛发

从来是不会对陌生人的

村外，我大步流星

有狗远远地

瞅一眼，夹着尾巴跑了

在村中，蝉声高过小楼

没有狗咬的院门都上了锁

菜园里摘一兜辣椒的老人

厉声吼喝

于是，叫黑子的狗

静卧于门旁

却两眼依然放着凶光

穿过大片庄舍

无须再拖根咬秃了的竹竿

心惊胆战

几声疏落的狗吠

大都被铁链锁在门后

牛

抽一鞭，再狠抽一鞭

牛拖着木犁

还是拉不动了

倒在春草返青的路旁

一亩三分地里

父亲抱着牛头

苦的比夜色还黑

昏暗的马灯

此刻，也骨瘦如柴

羊

提着捧杵

到野外的青草湖边

是我的活

用力砸下去

木桩紧了，一根绳子

圈地为牢

从春到秋

羊啃着草肥起来

我也长的高了

马

书包放在黄豆堆上

雁落苇滩

我却举目，望秋高气爽

谁家的风筝越飘越远

天空碧的比草原还辽阔

夕阳倒骑着一朵云

信马游缰

兔

两只眼睛，总是水红水红的

毛色如雪

是那年的冬天

草见着一天天吃完了

我离开的时候

隔壁的灯光

被雪夜冻成冰凌

与其说像云

不如说是一团棉絮

猪

奶奶告诉我

猪能吃，不挑食

有福

父亲就是属猪的

记得，我挖了一年的猪草

喂大了我的奢望

母亲唱着歌谣

在路上拉

我和父亲在后面赶

晌午，才进了食品站

一脸横肉的大剪刀

咔嚓几下，剪出个丙字

一年的辛苦

随之迭了两级

回来的时候

而我拎着二斤肉

顶着秋日

又跳又蹦的一路小跑

蛇

捕蛇者，有时也怕

当然是专指毒蛇

母亲有我的时候

几天都不睁眼

那个夏天，奶奶摇动蒲扇

给我讲

父亲趁夜捕鱼催奶

被蛇刀一口

我竟然哭到天亮

受寒的母亲

从此，咳嗽不止

我于是捉蛇数年，取胆泡酒

只想减轻慢性哮喘的痛苦

龙

此年生的人

都想沾些天子的骄气

蛟龙潜于天际

沙滩上，一位红衣女孩，面朝蔚蓝的大海

手捧螺号

聆听涨潮的喧嚣

越来越近了

猴

像面上最忌讳的

尖嘴猴腮

无富贵之命

起五便爬半夜，累断脊梁骨

还是穷途四壁

青黄不接的四月，蛙鸣柳梢

揭开锅，已无米煮粥

好在二亩薄田

筑茅庐，守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