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这无以言说的身不由己

        文/老影子

1

流水推开白昼与黑夜，兀自东去

绵延不断的群山，在落日下起伏跌宕

以奔跑的风速，追赶一只冲天的云雀

多像儿时跟在母亲身后，紧扯着衣襟

也许是孤独的影子

躲进自己构筑的影子里，一梦南柯

记忆像是猎猎作响的旗帜迎风招展

仿如一只巨檩之笔，抑或标杆

一具血肉之躯，喷出鲜血如雨，呐喊，咆哮

面朝熔熔落日，试图放出胸腔里奔腾的野马

和铺天盖地的乌云

而此时，拄单拐的老母亲颤巍巍站立在大门口

2

落日沉沦，余晖燃尽

远山有峰，流水无形

不黑不白的黄昏，像我不明不白的人生

像流水一样，顺着河道规划的方向奔跑

不惑之年，我开始关注白发和皱纹

倒挂在廊檐下，偷吃盐粒的黑蝙蝠

心虚般躲闪着白昼，一粒石子投河入水

像圣人的箴言掷地有声

鸟鸣清脆，白云敞开宽衣襟

收下彩虹，接纳暴雨过后的忏悔

你黑夜一样明亮的眸子

划开千里雪野，抵达梦境里的白

面对大雪的节令，一些原谅无以言说

3

背对青山，面临湖水

就这样与你默默对坐，凝视

午后的阳光温暖，如你的双眸放出春风

如一泓清泉，明澈见底

坐入水底的一块顽石，由不得自己

像你我白头偕老，雨水缠绵不休

岁月撇不清与尘埃的关系

石头是一块整体，也是高山分裂的一粒尘埃

是流水剥离出的氢分子，是引爆

宇宙大爆炸的罪魁祸首

而此时，我却只能沉默于世，要么禅定

要么随波逐流 ，况且假装一生碌碌无为

4

叶子告别枝头，大雁排好队形

我们一前一后，只为抵达同一个黄昏

是到了该说再见的季节

当霜花印上窗花，雪花扬起白发

隐忍不发的火焰在鬓角缓慢点燃

是人间蒸发的亲情，是子夜迎风的长啸

是咳嗽，风湿，藏进心底的隐疾和疼痛

像壁炉烧红的木炭，喊出

噼啪的声响，骨质的流水

短暂的假眠之后的深度睡眠

我一动不动的端坐，面向村庄和麦田

一群归鸟远去，有羽毛的力量

扇动田野的尽头无边的苍茫

5

步入深秋黄昏之门，河流模仿河流，一致向东

一句誓言落入尘埃，没有声息

一个词语蹦出胸腔，像悟空

无数个筋斗云

像我突然的灵光乍现，血迹

斑驳在书简上若隐若现

葡萄架下一串串呓语，庭院里

一桌，一椅，一明月

廊檐下哑然的风铃，雀巢，老墙

斗篷与镰刀，修饰词修饰着人生，日子饱满

雨水充沛，田野上白云更多的走失

像青春年少的散场，像你我今生，一个转身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