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巢

一树叶子落光的枯枝

怀抱着鸟巢

这使我想到村中的低檐下

老者倚杖而立

翘望那些留守的孩子

他们也是一群鸟雀

叽里呱啦的吵乱一窗宁静

喝一碗西北风

尔后，继续读书写字了

打几个喷嚏

星期日

叼一口旱烟，拎一条板凳

放在门旁，父亲就脸朝外坐着

半天没动也没说半句话

每声叹息，都洇透雨水的凉气

这时，我们都转过头

像梁上那窝呻吟的雏燕

停止了叽叽歪歪的话题

嘎子木制的手枪

嗅到了灶火里烧焦的红薯

并为少吃一口香甜

而暗自伤心

这是那个遥远的星期天

大概在农历的四月

雨，下的很大

母亲哼着童谣

把口袋布剪下来缝补几件短衣

除了布谷的啼叫声

近了又远，野外干净的

只有雨水淋湿的忧虑

一只鸟，擦着草檐又折返雨中

忽高忽低的飞

有风吹过

枝头上的桃花，坐起来

把脸颊描的比胭脂还红

窗帘半掩着为什么

此时，和你只隔一道山墙

或者说二扇门

一扇彻夜开着

一扇，囚禁着半步雷池

有风吹过，我听到的

不只是一朵灯火的飘落

寻声望去，瘦蛙已在水边

清洗嗓子锈蚀的痛

春日音符

横在早起的窗口

一支柳笛

使冬眠的小村不再宁静

最先吹响的是一只狗吠

紧接着是一座村庄放出栏的鹅叫鸡鸣

因为一句吆喝

野外的薄雾也软软的了

竹竿使劲一挥

清凛凛的河水漾起波澜

袭面的凉意有些女人寄送微笑的味道

一只鸟，踩破

长满苔藓的瓦檐

一群鸟，从返青树梢长满天空的旷远

眷念

插柳足下，飞翅高于河流

眷就留住此处

村口的老槐树梢

独抱一只鸟窝

我们都是被车轮拖着走的

家越远，念就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