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临绝顶

一览众山小

持一窗灯火，我把此句

铭烙在半壁苦读的土墙

夜听，蹉跎的蹄声

陡崖上，踩断了历史的哀叹

尖尖的鸟鸣

硌破了艰难跋涉

举目。天路已凿成一列高铁呼啸的长笛

闪电般穿越山峦

此时，有只绝顶苍鹰

正一览壮丽河山

檐下滴落的鸟鸣，苦了我的舌尖

是长夜中一盏灯

狗一咬，小院就亮了

门总是虚掩着的

无论天多晚多黑，母亲都在

等

等，轻轻的喊声

等，风雪归人

把年味的唠叨，踩成雪封的北方

此时，妈妈揭开炭炉炖香的锅盖

满屋扑鼻的经年旧事

像柴火烤熟的红薯

捂暖童年的委屈

抿口小酒，倦意浓浓的

母亲，母亲陪着我直叙到鸟鸣

从药罐熏黑的檐下滴落

一声声苦了我的舌尖

原谅

请原谅僵滞的目光

我已竭尽所能

束缚血管里冲动的翅膀

折断的白羽毛

从暗黑的瞳孔一片，一片地飘落

经年的往事，接踵而至

像出水的石头

困在瞭望的窗口一动都不动

形同井底囚蛙

空气中，忽然传来知了叫声

我俯身拥抱梦中喊我乳名的青草湖

他放纵芦苇的舌头

舔净我脸颊上

悬挂的一场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