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双草鞋

拄一支竹杖

沿着你走过的足迹

一路朝圣

 

我仿佛能看到

慈祥的老奶奶   背影依稀

小孙子饿得浑身发肿

躺在妈妈的怀里哭泣

奶奶强忍着泪滴

把仅有的一碗小米粥    喂给了

受伤的你

 

山村的一座小院子    门窗蚀离

风尘在院子里疯长

淹没了主人的足迹

兄弟二人深夜随你而去

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的尸骨啊

不知散落到了哪里

 

一座桥还在

一根根铁索穿过我的肋骨

隐隐的痛    连向对岸

血与火的纷飞里

你的手脚    与

灼热的铁索粘连

无畏地躺下去

你把自己躺成了桥面

 

多带些辣椒和盐吧

在雪山脚下    煮一锅汤沸

哪怕只为你盛上热汤一碗

把你的身子暖一暖    我想

那无情的雪山啊    也不会让你

僵硬地长眠

 

这也是一片草地

没有如云的帐篷和飞驰的马匹

每走一步    我都要把竹杖伸下去

想让你    紧紧地抓住

探出深埋的头来

自由酣畅地呼吸

 

枪林林立

交加着弹雨

你一路的血迹

匍匐成一条路

两万五千里

……

 

终于，我看到了

巍峨的宝塔

在朝阳里耸立

身披着霞光

亿万人景仰

终于，我听到了

悠悠的延河水

延绵流长

与大地亲吻

诉说着衷肠

 

啊，延安

一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作于2016年4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