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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 名: 范恪劼 |
性 别: 男 |
笔 名: 安皋闲人 |
发表作品: 130 |
赠送礼物: 赠 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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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之涯,流沙漾出最初的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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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范恪劼 | 2018/2/23 12:03:17 | 浏览:1396 |
1·艳后的毒药
历史已卸下斑驳堆积 停不下来的是我 一再试图深刻风雨浩远的剥蚀 而夏永在 海天不去 它们依然在尼罗河的呢喃中 让古老的来处 在粗粝中簇新 此刻,地中海端出风平浪静 埃及艳后沉入湛蓝的传说后 罗马在另岸续写 深藏香奁的沙漠松软着一派无辜 “毒药即是遗嘱 早已肆虐于每个男人的雄心” 仿佛佐证 亚历山大与渥大维 在雕刻中握手言和 任凭夏宫说冰 沙海生火 2·庞培的头颅 浩风不息,两千三百多年 吹化万物 仅剩顶戴花冠守着缄默的石柱冷观 莎草一茬茬黛眉沙漠 莲花一朵朵红晕地中海 把石柱矗立在萨拉皮雍神庙的 是来自希腊马其顿的托勒密三世 把罗马皇帝戴克里先颂词刻上石柱的 是担任埃及执政官的波思吐莫斯 把一千六百年融入一根石柱的 是独一的粉红色亚斯文花岗岩 把石柱喊成萨瓦里的 是公元641年杀过来的阿拉伯人 把石柱认作罗马庞培石柱的 是远征的狂热十字军 悲悯倒悬于铺天盖地的传说 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后人 从砂粒中看见砂粒 从灵魂中忽略灵魂 3·三毛的撒哈拉 撒哈拉是浮在空中的飞毯 安放着一个女人孤绝的幸福 撒哈拉是湿润的芳草地 连绵着她种植爱情的断肠雨 此刻,站在沙丘之巅 我怀疑仅仅信任眼泪是不是错的 还是地理学更可靠 撒哈拉干燥而沉滞 是欧亚非之间最大的荒凉 可是,当我看见一个 祈雨的贝都因人仰天祈祷前 眼中早已电闪雷鸣时 身上的某个地方 再次被撒哈拉的沙漠深深撞痛 贝都因人和三毛之外 多少人想而未得近而犹远 海天之涯,撒哈拉漂浮着 专为一个人的恸哭而返与孤鸿无踪 专属一种天地的沧海桑田与赋魂复生 4·卢克索神殿的灵咒 最黑之幕才显影最灵透之光 不可一世的法老们闪入斑驳暗角 大地用无限淘洗 尼罗河用流逝记录 时光在人间世留下的 只不过是石中之软,水中之硬 依次看过满壁的灵咒 忽然想试问法老 需要泅渡多长的暗河才能重生 如果真的能够再爬上岸最想做什么 会不会先扒开坍塌 一一清算血脉上的假冒与褫夺 会不会继续好大喜功贪念富贵 在搬弄巨石与刀耕斧凿之间蝼蚁众生 会不会真的拉长耳朵倾听尘世的回声 让太阳神的崇拜变成太阳风的正大光明 没有回应,广场上袍影重重 神殿外的到处都是凡世的祭司 熟练操习钞票的口令 5·太阳神阿蒙的莞尔 有人见其大 世间没有出其右的豪奢硕壮 有人见其美 三千年倒回的影子难以逾越 也有人算了一笔账 8万多名工匠、祭司、卫士和农夫 1900年也没有完工的造神运动 毁于一旦后,无非废墟 随着无数探遗的眼睛赶过来 在卡纳克神殿的矗立与倾颓之间 我分明看见了太阳神阿蒙的莞尔 勉强稳住惊奇心跳 还是斗胆问了一声 “神殿如斯,何故不发雷霆之怒” 阿蒙闻言,一下子笑不可支 在驾回西山落入天空女神努特口中之前 阿蒙竟眨眨眼,留下一句凡夫禅 “有神就有殿,西拆东又建” 6·狮身与人面之间 每一个独裁者都以为 斯芬克斯仅仅是自己编织的一个谜 狮身也罢 人面也罢 都是人间明处的抄袭 唯一可以相称的匹配 当然只能是法老们 最可玩味的心理 当然是修筑并雕刻那群工匠的 “人面肯定得留着 那是投向人间最惯用的表情 明知陵墓修成后就被灭口 拿着雕刀的恐惧 会颤抖出哪条心脉的隐线 让阴阳在某个嘶喊绝望的时刻里 扭曲一具装扮慈祥的皮面 狮身当然也不隐藏 利爪是随时扑向任何逆反的杀器 打磨肌肉的切齿 隐忍着哪种奢望挫断的腹压 让湮灭在一次轰然坍塌的显灵中 呵出地下久久未散的冤屈” 7·埃及碑刻印象 幸福一生足矣 苦难一生足矣 飞鸟,爬虫,狮子,大鹰 蒙昧期的眼睛才看得懂万物同形 玫瑰,荷花,生命树,渡船 原始崇拜的神性激活天地的谛听 太阳神的轮回中 有多少肉身一次次借壳还魂 阿拜多斯,孟菲斯,比拉美西斯 苏美尔人,罗马人,希腊人 只有金字塔看见 阿拉伯的长袍骑着骆驼 抚平沙漠又摇荡海水 8·红海岸之夜 夜太薄 两个手指就能够捉住星子 在异乡 睡眠很轻 一个翻身就碰落一地月光 才八点半 指针又固执地走回中原的子夜 哪里不能安放一双倦足呢 要是比文字更早前的采摘岁月 要是比部落更早前的无界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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