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与母亲聚聚离离

也不知是聚的多还是离的多

懵懵懂懂的童年

在点点滴滴的回忆中渡过

记忆中感觉母亲很高，我很小

每次回到母亲身边，那一刻

总喜欢挽着她的胳膊

回到家不见母亲

故意把窗纱捅个窟窿

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是

却从没听母亲问起过

偶尔睡醒，身边没有母亲，我想哭

拿去剪子剪门帘

一条条细缝一丝丝眷恋

可还是，没有听母亲问起我

多么渴望与母亲呆一起

陪着我，陪陪我

上初中回到村里，回到了家

常常，我喜欢在她身边画娃娃

娃娃画到衣服上，母亲用彩线綉成花

做成一件衣服几毛钱，全家要吃要喝全靠她

那时分责任田自留地

我跟上大人抓化肥，掰玉米

还学会割麦子，摘棉花

晚上放自习，父亲在堂间炉子上烤片馍等着我

母亲在东屋不停的踏着缝纫机

睡一觉醒来发现母亲还在踏缝纫机

每天9点是农村早饭时间

放学回家热腾腾饭菜摆在案上

我与弟妹火急火燎急着吃好要去上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母亲的女红在周边村子做的很有名气

那时候我懂得母亲落在农村是多么艰辛

多么的不容易

母亲年轻时曾当会计，妇女大队长

大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响

文革时期，命运蹉跎，失去工作机遇

上高中离开母亲继续求学

爷爷身体有恙，回到家乡

我户口在天津，人在灵宝

不知何去何从，前途迷茫

母亲的愿望

是老了有退休金能自食其力

命运抉择时

母亲听舅大的劝说建议我学好数理化

半途让我从文科转到理科

这一改违背我的初衷

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

我约母亲准备去看时装秀

母亲气喘吁吁爬上六楼

进门看到我得的文学奖杯

对我说，哎……

当初不应该让你转科

你伯也总埋怨我

不该干涉你的婚姻

一步错步步错

妈希望你有个好工作

眼泪在眼眶打转转

我强忍着没流出来

转移话题，扭头，打个岔

此时，我注意到母亲满头白发

看节目时前排领导旁边还有空位

我与母亲坐在那里

下意识母亲向前扶着桌子

看到母亲背有点驼

再看看花白头发稍微零乱

几十年一晃而过，岁月如梭

上下楼梯已离不开人扶

我的母亲，她老了

母亲还很认真的对我说

想买本养花书，好好看

其实母亲养的花已经很好

如同她绣花般一样细致

家里墙上挂的一幅幅十字绣是母亲的杰作

活到老，学到老，母亲一直不服老

            2017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