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里画屏
在一场秋雨后,踩着阳光的尾巴,上路。铺展《道德经》,用一字一句叠出山峰的伟岸。顺着既定的章节,起步。
岩石,坚挺着意志,诠释古老的信仰。半山腰,我的手正触摸着老子的肋骨,一步步向灵魂的高度靠近。
心悬得厉害。我跟在人群后,或我就在人群中。没有,我不会人云亦云。我坚守我的目光。
移步换景。我要在每一个角度,拓印出那本经文。
松的绿,枫的红。补白了道义的苍凉。我站在老君的手掌上,撩拨了一下情感。
天蓬求道,缘于对嫦娥仙子的那份邪念?
讲经石上,老子释然。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八戒,懂。能戒?
老子悟道。我能悟出些许什么?
一线天。是的,我只看到了我看到的那一部分。
用云雾,虚幻。我用目光拜了拜仙人。
十里画屏,不,我不是在画中,我应该在一本书里。
& 上清宫
邙山,叠翠为发。翠云峰,青云直上。古木,用历史抒发苍劲。逢春,却,仍以新绿蓄顶。青春永驻,万物皆同心。
炼丹炉里,七味真火,造就了大圣的火眼金睛。这是老子在借眼看世界?
上清宫,老君打坐。闭目。发须飘飘,仙风道骨。持一把桃木剑,诵一段道德经。翁,是炼丹?还是在锻经?
为帝王,长生不老?为江山,固若金汤?为黎民,布一场道?
青砖绿瓦,返璞归真。唐王拜,宋帝拜,我亦拜。
一阵风吹过,杜诗吴画,散落一地。上清宫被厚重托起。
从玄元皇帝庙,到元元皇帝庙,再到上清宫,老君庙。一条线窜起全部。
总恨战火的毁灭。却终是在战火里萃取了道的魂。
道家之源。握法器,在后世人的心头,镌刻一通石碑,记下华夏的信仰。
& 南天门
这是给心灵设置的一道坎。仙与人的界限。
天梯,几近竖立。一定的,轻而易举,岂不是淡化了修仙得道的欲望?
风扶着栏杆,吹上了天。我的心砰砰直跳。不是因为恐高的心理。我担心,跨过,真的成了仙。
南天门的那一边会是一个怎样的天地?很多天上的悲剧,让人间成了留恋。
很多时候,进了那门便再也无法折回。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种时间换算本身就是心伤。
人间,岂能一走百了?
我轻抬了左脚,过了南天门。
一朵云飘来。虚惊,我没有身轻如燕。
暗处,太上老君点了一下我的眉心,笑道:莫怕。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 玉皇顶
云蒸霞蔚。我果真在天上?放轻脚步。一介凡夫俗子岂敢惊扰了玉帝的清梦?
山高,道已为峰。我颔首,承让。
金顶,日出的红光闪烁了我的眼。闭目,我伪装了道教一道咒语,努力努嘴。
玉帝像前,我鞠躬参拜。略显虔诚。毕竟他是本土教中的众神之王。
我没有许愿。
只是,路过老君亮宝台时,财念在我的脑海晃了晃。
来者众多,他们岂能记住我的寄语?
再说,不劳而获,享受得岂能消停?
那么多,守着年轻去劳累两个老者,不忍!
玉皇顶,远望。千山万壑,尽入眼。想问,道已入心了么?
& 舍身崖
断崖。防止意念死灰复燃。岩石铁了心肠,负八十度角的张力,欲倾,却硬是坚挺成风景。
垭口临崖。高度,注解了深不可测。翘望,目光锥心,眩晕,肝胆不止地颤。
古松,把中国画的写意泼墨云端。奇谲灵异的造型,进一步强化了绝壁的震撼效果。
日照,泛起一缕青烟。
夜,月抚摸了一下冰凉的石头。
但
谁,或什么,能阻止情的延伸?
舍身崖,崖前的殉身,第一次将爱情的主题轮换成孝道。这是老君论道的使然?
跳下。春花,一个孝媳,像一片秋叶。蝶落,一条红线的轨迹。
中国,婆媳关系不是死结。爱他,为什么不能爱他的父母?
绝路,逢生。老君用法器向崖下一指。春花,被经书托住。
赐金,增寿。
好人,就要让一生平安!